顾槐的眼睛瞪得如铜铃。
“哥,你、你没喝醉?”
“就这点儿酒,想灌醉我还有些困难。”宋归帆微挑了挑眉,笑容有些耐人寻味,他铁臂一伸,揽住顾槐的肩膀,哥俩好地问道:“关于刚才那个问题,你没有回答,顾野有顾虑,难道你也有?”
他唇边泛起冷笑,带着迫人的威慑力,本来齐整的衬衫被解开,无端的带了丝痞意。
和白日里那个正经冷肃的宋家大哥完全不一样。
顾槐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
“哥,这是我们村里的事情……”
“这事关乎我妹妹……”
宋归帆直接打断他的话,眸中的不耐尽显,他扯过顾槐手中的缰绳,把牛车驭停,长腿一迈,长身玉立地等在路边,冲顾槐打着手势:“我就一天的假,没空和你绕弯子,下来聊聊?”
顾槐被吓得腿都差点软了,他知道宋归帆在部队里管着很多人,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气势让顾槐有种小命难保的架势。
他僵硬地坐在车上,低声道:“我说!”
“这事还得从我们的一个堂叔说起,他和顾家的恩怨……”
夜风夕夕,寂静的风中送来蝉鸣蛙叫,顾槐的话让人冷得刺骨生寒。
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后,他急得出了一头大汗,生怕给顾野惹事,只得结结巴巴解释:“事就是个这样的事,平安叔已经被逮捕到派出所,短时间内应该出不来……”
黑暗中猩红一点,宋归帆把指缝间的烟抖落,踩碎,似笑非笑:“短时间?”
“哥,你你你你你居然抽烟?!”
军人正直的形象瞬间崩塌。
他还以为……
宋归帆掸落指尖的灰尘,淡淡道:“点燃而已,不抽。”
“……”对方的举动实在是怪异,顾槐怔愣在当场,半天才反应过来:“那行,上车吧,我送你去招待所。”
宋归帆抓住车旁边的横梁,他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迸溅出火花:“去派出所。”
敢动他宋归帆的妹妹,简直是活腻了。
他倒想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
镇上唯一的一间招待所,是座青砖堆砌的小楼,经受风雨的侵袭后满目沧桑。
进门的位置是高高的柜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借着昏暗的烛火在织毛衣,冬日寒冷,她不停地打着哈欠。
直到宋归帆携裹着寒气踏入小楼,对方才惊喜地站了起来:“同志,标间还给你留着,房间有热水壶和盆,往左拐就是水房。”
宋归帆微微侧目,挺直的背脊露出军人的正派:“谢谢。”
女人下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眸光瞅见宋归帆拇指处的擦伤淤青,她大惊小怪地从高台上转出来:“你手是咋回事?我给你送点红药水去,你先去房间。”
宋归帆的脸色缓和了些,他抬脚就往上走:“不用了,谢谢。”
招待所里的房间冷清清的,和顾家的热闹完全不能比,他脱下军装直接倒在了床上。
酒意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