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花坛边,夜露深重,他的黑发湿透。
王启山叹了口气。
姜雪茶从检查室出来,看见他站在窗口,“王医生?”
王启山回过神来,楼下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男孩,他转身一边推轮椅一边问道,“你弟弟怎么不上来?一直呆在外面。”
姜雪茶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地说了句,“他不是我弟弟。”
楼梯转角,骆铭呆呆地站在那里,手中拎着的饭盒掉落在地,顺着阶梯滚了下去。
似乎砸到了人,“嗨呀!都泼了我一身!”
骆铭转身,狼狈地捡起饭菜,汤水太多,他的身上满是饭菜味。“对不起~”他从没有给人道过歉。
那人不依不饶,一脚把他的饭盒踢开,“别捡了!老子这衣服多贵你知道吗!先把干洗费和精神损失费赔给我!”
粉色的饭盒被踢凹下去一块。
骆铭火气瞬间上来了,一把将那个男人推倒,伸手甩了他一个钱包,“要钱是吧!拿好滚蛋!”
那人还想说什么,见到钱包里有十几张钞票,瞬间不说话了,笑嘻嘻地拿着钱离开。
骆铭蹲在地上,可惜地看着坏掉的饭盒。
他抱起来,起身踩上楼梯,刚抬头,却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眸。
姜雪茶站在楼梯上,而他顶着一身饭菜站在楼梯下。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像是当他一个陌生人。
再也不会冲上来保护他。
心里像是被洪水淹没,酸涩失落的情绪冲破理智的堤岸。
骆铭再也受不了了,推开围观的人群跑了出去。
跑得太快了,一个水晶球从口袋里掉了出来,碎了一地。
水晶球里,是一个跳舞的少女,静静地旋转。
骆铭一片一片捡起来。
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手被玻璃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操。
他用力把手在身上蹭了一下,不知是疼的还是难受的,眼眶很红。
水晶球碎了,再拼也拼不好了。
他起身,泄气似地一脚踩个粉碎。
谁要做她弟弟?
少年眼里闪着凶狠的光,手却颤抖着。
他从小就没有家人,现在也不需要她来可怜!
他把饭盒狠狠扔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医院。
姜雪茶特意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在医院练习走路。
因为长时间坐轮椅,小腿比之前更加纤细无力,一开始连站起来都很艰难。
尚佳经常在放学后来陪她,小姑娘活泼话很多,跟她在一起一点也不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