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御医道:“也就这一两天吧。”
“好,你下去吧。”郑嘉禾面色平静地吩咐宫女,“为它准备后事。”
宫女应道:“诺。”
郑嘉禾不敢挪动雪球,怕加速它的死亡,于是让人把未处理的政务都搬过来,一边理事,一边陪着它。
直到这晚的后半夜,雪球停止呼吸。
郑嘉禾一夜未眠,清晨又带着小皇帝去参加朝会。
朝臣们都听说了昨日秦王归朝,却被太后拦在皇城外面的事,本想提一提,却在看见太后确实很差的面色之后,有些犹豫。
难道太后真的是因为身体不适,才没有见秦王的?不是刻意羞辱?
大臣们迟疑之间,郑嘉禾首先开口了。
“礼部,”郑嘉禾一手支颔,神色恹恹地靠在椅子把手上,“准备一下,三日后朕要在含光殿宴请秦王。秦王是大魏不败战神,如今突然归朝,朕怎可拖着一身不适之躯,贸然接见,岂不怠慢?”
“突然”一词有些微妙。
按理说,秦王身为边疆守将,无诏不得回京。郑嘉禾自先帝病重起就开始插手朝政,主政半年有余,并没有下诏让秦王归朝。
但秦王不仅回来了,还是带着少量精锐部队暗中回来的,直到离长安城不过百里的时候,才拿出先帝诏令,来信说自己是奉旨回京。
这一番操作,难免让有心之人品出些别的意味。
站在郑嘉禾的角度,她在长安根基未稳,先帝驾崩,是她趁机渗透自己势力的最好时机。她绝不希望一个有着绝对军权的王爷这时候回来。
因此,昨日那一出,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太后给秦王的下马威。
今天再说要好好宴请,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种操作他们见得多了。
礼部侍郎躬身应道:“臣遵旨。”
散了朝,郑嘉禾回到寝殿,她一夜没合眼,实在是累得很了,倒头便睡,醒来就已经过了正午。
郑嘉禾揉揉眉心,由着侍女扶起来,边用膳边听女官颜慧跟她梳理她还有哪些事没有处理。
小皇帝只有两岁,生母是宫女出身,没什么主见,所有政事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实在是累。
用完膳的时候,宫女琉璃过来了。
“娘娘,”琉璃走近她,附耳小声,“秦王殿下派人送了些北戎特产的补品,要送进来吗?”
郑嘉禾一愣,正在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
琉璃连忙解释:“是余和那里传过来的消息,您知道的,从前我们……”
琉璃似乎不知道这样说是否妥当,话到一半,突然噤声,有些紧张地看着郑嘉禾。
郑嘉禾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