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她不讨喜的样子,心里凉透了。德贵人不明白地看了看千若羽一成未变的脸色,她到底是脾气太好,还是掩饰得太好?这个突然出现,这么轻易就占据玄烨一颗心的女人,到底该不该相信?人人都说她和洛舒雅很像,所以玄烨对她宠爱有加,可是真是这样吗?德贵人回想起玄烨凝望千若羽的眼神,那其中的痴迷绝不仅仅是‘像’那么简单,而是比当年更深一层次的眷恋。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了太监的传唤声,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玄烨参见皇祖母。”
“都起来吧!”孝庄示意众人起身,拍了拍玄烨的手,嘱咐道:“舒贵人的身子还很虚弱,皇上快进去看看她。”
“是。”玄烨目光担忧地往千若羽的方向看了看,孝庄刚才说话的语气甚重,他在外面都听到了。千若羽淡淡一笑,并未在意,玄烨这才放心地进去了,那眉目传情的关怀,看得众人一阵妒忌。
“太皇太后。”卫公公查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回来了,神色有些匆忙。孝庄拧眉问道:“查清楚了没有?舒贵人为什么会无故摔倒?”
“回太皇太后,奴才在舒贵人摔倒的地方查看过了,发现地上洒了一些香凝露,虽然被擦过了,可是还残留着香味。”
“香凝露?”
“是一种香液,涂抹在身上又香又滑的。”卫公公把一瓶香凝露呈上,孝庄倒了些出来,摸了摸,确实是滑不留手,拧眉道:“这么滑的东西,舒贵人踩到了怪不得会摔倒。”
卫公公看了看她的脸色,接着回禀道:“据闻这东西里面含有春药成分,所以青楼女子经常会使用,奴才已经找太医确认过了。”
“春药!宫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孝庄近乎弹跳地站起,利目一下就锁定了千若羽,其他人也猜测纷纷,不少人都秉着看好戏的态度观看着。
“臣妾宫里绝对没这东西,太皇太后若然不信,可以搜宫。”千若羽镇定自若地应对着,皇贵妃冷笑一声,道:“你自知闯下大祸,地面都擦干净了,怎么还会留着那东西?”
“宸妃也太急了点,怪不得把皇上迷得晕乎乎的。”婉嫔说得好像已经定了千若羽的罪一样,玄烨刚好从里面出来,怒喝道:“够了!”
众人这才怏怏地闭了嘴,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玄烨转向太后,道:“皇祖母,羽儿没这东西,用药的一定另有其人。”
孝庄拧眉看了看一味护着千若羽的孙子,转向卫公公,问道:“小卫子,还查到什么了?”
“回太皇太后,奴才向附近当值的人问了问,他们说今早除了舒贵人之外,只有宸妃娘娘去过那里,还说看到宸妃娘娘和舒贵人吵了一会,没多久之后舒贵人就摔倒了。”
所有证据都指向千若羽,孝庄看向她,不含任何情绪地问道:“你怎么说?”
“臣妾今早确实去过那里,也确实和舒贵人争吵了几句,可是之后臣妾就去了颐和轩,一直和德贵人在一起,德贵人可以为臣妾作证。”
德贵人躬身一礼,回道:“回太皇太后,宸妃整个早上都在颐和轩和臣妾弈棋,一直到舒贵人滑胎的消息传来都并未离开半步,臣妾相信此事与宸妃无关。”
“她堂堂一宫之主,当然不会自己动手,德贵人心无城府,可别让人家的巧言令色给骗了。”皇贵妃半是关怀,半是不悦地劝告着。
玄烨对她那单单打打的话十分不满,压抑着怒火,道:“皇贵妃还是先管好自己,说到巧言令色,谁能比得上皇贵妃?”
皇贵妃被玄烨满是讽刺的话激得语塞,年幼时的能说会辩,如今却成了巧言令色,孝庄不悦地斥责道:“皇上这是什么话?”
“皇贵妃说的是什么话,那么朕说的就是什么话。”玄烨毫不退让地反驳着,千若羽上前一步,禀道:“太皇太后,皇上,卫公公刚才说今早只有臣妾去过舒贵人摔倒的地方,可是臣妾离开的时候清楚地看到襄嫔也去过那里,远远地看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臣妾当时不为意,所以并未过问。”
千若羽提出了新的疑犯,玄烨立马下令:“传襄嫔。”
“喳。”余靖看千若羽成了众矢之的,一刻也不敢迟缓,急急地往储秀宫的方向去了。
“参见太皇太后,参见皇上。”襄嫔那飘忽的眼神明显是做贼心虚,孝庄猜疑着问道:“襄嫔可知舒贵人滑胎的事?”
“是。”襄嫔强作镇定地回着,可是手上搅弄丝绢的动作已经露出了她此刻的紧张。孝庄往她手上瞄了一眼,接着问道:“宸妃说你今早去过舒贵人摔倒的地方,可有此事?”
“没有。”襄嫔反射性地抬起头,那过激的反应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复又把头低下,道:“臣妾今天一直在储秀宫,并未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