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定下来后,张江河当即带着家丁匆匆离去。他要赶紧去追赶自己的大部队,让军户们重新回到大福堡安居求生。
大兴堡的人也是欣喜若狂,大家扶老携幼地往大兴堡方面回去。
杨家宁和龙尽虏并排打马走在回大兴堡的路上,两人的心情都非常舒爽。
虽然听龙尽虏讲述了出塞的经过,也亲眼见识过登州军的强悍战力,但杨家宁对于去抢蒙虏这些原本他眼中的“强盗”,还是心存疑虑。
他忍不住问道:“龙将军,这蒙虏真的那么不经打吗?”
龙尽虏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十分鄙夷:“咱们这不是去打了吗?没见多难嘛!你看这些羊、这些马,不就是老子们去抢回来的吗。”
杨家宁有点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说道:“小的寻思着,以后也带了弟兄们跟着龙将军去塞外抢点牲畜,多少找补一点。”
“对了,还有蒙虏的首级,也是可以换银子的。”龙尽虏补充道。
“换不了!说不定还会担上一个擅启边患的罪名。朝廷的文官全都是些没卵子的怂货!这赏银不要也罢!”杨家宁愤懑地说道。
“嘿嘿,杨大哥这话说得对。这些文官就是一帮子怂货!”龙尽虏附和道。
“对了,杨大哥!你们久在边塞,想来对这塞外周边几百里的蒙虏情况都了如指掌吧?你们出去打过几次草谷?”虽然知道大明的边军根本不敢出塞,龙尽虏还是忍不住想问个究竟。
“这个、这个……”杨家宁被问到难堪处,脸憋得通红:“小的惭愧!杨某虽在这大兴堡戍边二十余年,但却一次没有出过塞。不是某等不敢,实在是上面的大人不许!至于蒙虏们的情形,杨某更是不知。实在是惭愧得紧!”
看到杨家宁被打脸,龙尽虏虽然心头暗爽,却也觉得有些悲凉。
想这些大明边军,多少人戍边十数年,日日北望草原,却不能踏入华夏草场故地一步,这是何其悲哀的一件事?
“龙某人就是随口一问,杨大哥切莫在意!现在咱们登州军来了,杨大哥随时可以和我们一起纵横草原。寇可往,我亦可往!”龙尽虏学着王大人说这话时的模样,逼格高得不要不要的!
寇可往,我亦可往!何其豪迈的宣誓?
杨家宁闻言,不由得热血上涌,慷慨激昂地拱手道:“龙将军再出边塞,杨某定当景从!万望将军不弃!”
“哈哈!这才是我大明的好男儿,这才是咱忠贞伯的人!好,同去同去!”龙尽虏兴奋地在杨家宁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打马向前跑去,留下依旧热血未冷的杨家宁。
在大兴堡戍边多少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有了人样。
三日之后,大兴堡的旧军户通过搭帐篷、盖简易房、挖地窝子等方式,很快安顿了下来。
虽然居住条件远远不如从前,但想着有了一支可以依靠的强大军队,大兴堡的人都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这日申时,杨家宁召集了大兴堡所有的军户军士,将跟随登州军出去打草谷的打算和众人说了一遍。
然后,他就静静地望着这些老部下,不安地等待着大家的反应。
“大人,俺跟你去!”,突然,一个胆大的楞头青冲动地喊了一句。
“俺跟大人去,杀蒙虏抢牛羊!”、“登州军能去,俺也能去!”、“去!老子早就想去了!”……
人群中随即爆发了一阵狂热的吼叫声,大兴堡人将自己多年来敢想不敢做的事,全都在此刻吼了出来。
“好!咱大兴堡的儿郎也是好样的!明天咱就跟着龙将军去抢他娘的!”杨家宁看着群情激奋的兵士心慰不已。
“杨大人!听说登州军的刘把总还抢回了一个漂亮的蒙古娘们儿。到时,俺也去抢一个回来暖脚!”一个老光棍大大咧咧地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