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看了一眼小黑血淋淋的后腿,冷静道:“不严重,可能在在外面和别的狗打架了。”说罢,花柠抬头看向他。白川……竟然隐瞒了这件事?“那、那就拜托你了警察同志!”刘金芬忽然紧紧握住白川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黑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求求你一定要找人治好他……我、我还有钱,我的钱都给你,我知道医院都贵……”说着,刘金芬从层层叠叠捡来的衣服堆里翻出一个已经掉光了皮的钱包,取出了皱皱巴巴的纸币和一包叮当响的零钱。花柠低头一看,哪里是纸币,分明是小朋友过家家玩的玩具钞票。真是……太过分了。白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下所有“纸币”,搀着刘金芬站起来:“我会的。”刘金芬摸索着抱起小黑,血迹沾满了她灰白的短袖,却浑然不觉。她只是搂着小黑,让他无力的小脑袋靠在自己不算太坚实可靠的肩头,沧桑的脸颊挨着他的,嘴唇微微嗫嚅:“小黑……警察叔叔带你去治病,你别怕。以后我们就有屋子睡了,每天你都有肉吃了。我没有骗你,我也让你过上好日子了。”一位女警替刘金芬收拾好衣物,护送她前往酒店。老熟人桑枝也赶来,接走小黑紧急进行手术了。花柠有点难过。她觉得这一切都不该发生,可她却无能为力。她趴在灶台上蜷成一团,将丁点大的脸蛋埋进蓬松的大尾巴里。忽然,一双温暖的手将她再次抱了起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白川却没有和同事一路离开,而是带着她往外走,不知道在和谁说话:“烟酒超市老板那里我会解释,刘金芬和小黑都不会有事。他私自放置捕兽夹,也会受到惩罚。”花柠抬头,看见了白川耳朵上挂着的无线耳机。大约是在打电话吧,她想。走出印刷厂旧址,白川为生锈铁门落了锁。是时候该回家啦!花柠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要蹦下去。然而,白川却将她整只猫卡住胳肢窝拎了起来,拉成一根长长的猫条,白白嫩嫩的肚皮露在他眼前。啊啊啊啊啊!小猫的肚皮怎么能随便亮给低贱的两脚兽啊!花柠哈了一声,四肢并用蹬了起来!一股力道压住了花柠的前肢,白川捏了捏她的尾巴尖尖,疼得花柠嗷呜一声叫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泪汪汪的。花柠这才发现她被不知轻重的小黑咬了两次尾巴,白色毛发也已经被血染红了,还好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伤及神经。“真以为猫有九条命?”白川撸了撸她的下巴,“跟我回家。”14块生骨肉花柠在人间网上冲浪多年,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组织。他们心狠手辣,潜藏在各个小区之中,手持猫条和航空箱,趁猫不备挨个绑架,带去绝育后再分发给两脚兽。因此,花柠前二十二年一直过得小心翼翼,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化回猫形。毕竟像她这么漂亮的小女猫,在路上遛个弯都能被几十个两脚兽盯上,指不定哪天就被拐跑了。然而……她步步谨慎如履薄冰,怎么还是被白川绑走了呀!!!白川的家不在湖心岛,而是玳瑁街附近一间江景大平层。刚推开门,花柠就听见老熟人的声音:“柠柠!你小主人也不要你啦?!”“我哪来的主人!”“呜呜,好可怜!”“……福贵,揍你了喔。”白川把花柠放在桌上,取来一个药箱。他带上□□手套,用镊子捻出一枚酒精棉球,轻轻擦拭干净已经结痂的血污。“呜——”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花柠疼得浑身一颤,条件反射就要逃跑。白川拧开一盒羊奶冻摆在花柠的面前,她呜咽着,狼吞虎咽转移注意力。花柠的毛发实在太过蓬松,伤口藏在柔顺的尾巴里,难以清理创口。他犹豫片刻,拿着电动剃毛器问:“可以剃一点尾巴毛么?”剃毛?!她辛辛苦苦养了几千年的毛,怎么能随便剃!花柠挣扎着喵了几声:“不可以不可以!给猫猫剃毛,跟让你出门裸奔有什么区别!”白川:“……”他默默收起了剃毛器,仔仔细细扒拉着尾巴清创。“要上双氧水了,忍一忍。”白川的指腹很温暖,一边揉捏着花柠的下巴安抚,一边用双氧水冲洗伤口。干净的棉球吸走剩余的液体,露出一排黑洞洞的牙印。白川抹上消炎药膏,捆了一圈灭菌纱布。松开压制着花柠的力道,白川摸摸她的猫头:“好了,很乖。”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