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留今年也八岁了,刘思柏高中毕业时他才读完小学一年级。
按理说他四岁时是该留在安城凌云端身边读幼儿园的,当时刘彦他们也确确实实这么做了。
那年夏天过完暑假,刘彦带着刘思柏回去,凌小留被留下。
两人是偷偷走的,之前谁也没跟凌小留提起,怕他要闹。刘彦虽然舍不得,但小孩子上学肯定是不能耽误的,即使幼儿园里不能学到什么,跟其他小孩玩一玩也好。
他不太放心地回到家,第二天带刘思柏去报名,第三天中午送儿子去学校,回来后太来不及感叹只剩他一个人的家太冷清,凌云端的电话就催命一样打过来。
那头乱哄哄的,各种声音混杂,刘彦喂了好几声都不见人回答,正奇怪,就听有个声音道:&ldo;别哭了,叔叔在这里,快喊叔叔,跟叔叔说好。&rdo;是凌云端,只不过声音虽然温和,却夹杂显而易见的疲惫。
刘彦一下站直了身体,&ldo;怎么了?是谁在哭?小留呢?&rdo;
那边听见他的声音,哭声更响了,哑哑的,凄凄惨惨,听着就让人揪心。
刘彦怎么听不出那就是凌小留,他急了,忙道:&ldo;是小留吗?快别哭了,告诉叔叔到底怎么了,你爸爸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乖乖的别哭,快跟叔叔说。&rdo;
那边凌小留的哭声顿了顿,抽抽噎噎地喊了声叔叔,就又哭上了,刘彦越劝他哭得越凄凉,原本小声地抽抽,后来就成了放声大哭。
刘彦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好容易电话交到凌云端手上,他简直恨不得冲到那头将人狠狠打上一顿,他才走了没两天,怎么就把孩子弄成这个样子?!
凌云端按着额角,忍受那边刘彦护崽子的老母鸡一般的怒气,既无奈又无辜。
前天刘彦他们刚走,晚上凌小留就不止一遍问他,叔叔呢?哥哥呢?
凌云端哄他说叔叔跟哥哥有事,今天不回来了。
小娃娃听了,眼里雾蒙蒙地含起水汽,小调羹一放,饭也不吃了,扭着身体跳下凳子,蹬蹬蹬跑到门边,踮起脚尖要开门。
凌云端问他要干什么,他含着手指回头,眼里泪光闪闪,说要去接叔叔跟哥哥回家。
凌云端说他们今晚不回来了,可是小娃娃就像听不懂一样,眼里水汽越聚越多,手放在门把上不放开,怯怯地又说了一遍,要去接叔叔和哥哥回来。
父子俩就这个没意义的问题来来去去几个回合,最后凌小留嘴巴一瘪眼睛一眯,扯开嗓子金豆子滚滚而落,边哭还边嚷要凌云端去接刘彦回来。
凌云端没有哄小孩的经验,被他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刘彦回去了他还郁闷呢,这还有个更棘手的问题丢给他,真是让人烦躁。
他抱起儿子哄了半天没一点效果,最后凌小留哭累了睡过去,才让他松下一口气。
原本第二天是找了保姆来照顾小孩的,可是凌小留一睡醒就开始找刘彦,没找到,又哭。
那保姆也抱着他哄了一天,没能让他消停,被哭怕了,只做了一天的活就跑了。
凌云端抱着儿子一筹莫展,这个样子,幼儿园也不用去了。
哭到那天晚上,小孩已经哭不出来,只能抽抽,凌云端连夜带他去医院,打点滴吃药,好不容易又让他睡着。
等他第三天醒来又开始哭的时候,凌云端终于受不了,给刘彦拨了电话。
刘彦在那头心急火燎要跳脚,他在这边按着突突发痛的脑壳,边上凌小留响了快三天的交响乐还在继续。想来想去没办法,他干脆一跺脚,抱着儿子找孩儿他娘去!
于是凌小留用眼泪泡子给自己换了一年自由身,等到来年该上幼儿园时,他又来了这么一招,后来把凌云端弄烦了,索性大手一挥,让他不用上幼儿园了,就在刘彦身边多待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