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无论是蕾妮还是拉玛斯提亚祂们都认为无限权柄无法被消灭全然是因为无限权柄的特殊,然而到现在才发现,那无限权柄永续的原因竟然是海洋在灵魂之海中留下的后手。
“。”
短暂的沉默之后,蕾妮手中的月光却越来越盛,她紧紧盯着赫莱尔身后的无边黑暗,随后说道,
“如果你身后的保护机制杀不死我且拥有杀死其他神明的力量,反过来说,除了几位神祇合力之外,我是最有可能单独将它杀死的存在。”
“。我和你说这些话可是想要你倒戈呢,傻孩子。”
赫莱尔看似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随后又恢复了往常笑眯眯的表情,
“你是我带来这个世界的,和这个世界的归属也没有任何关系。老实说,当初我也只是想要试验一下阿赞罗斯那个胆小鬼设下的壁障的性质而已但本质来说,我们之间并没有冲突不是吗?”
赫莱尔修长的睫毛之下,那一双蓝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的蕾妮的身影愈发模糊,而她的话语也接踵而至,
“我只需要暂时将费舍尔体内的性质与他分离,一切都会结束。”
“。”
蕾妮抿了抿唇,并未立刻回答,却也并未果断地拒绝。
动摇么?
或许是有一点的,尤其是先前祂还天真地幻想着和费舍尔一起抛下世界内的一切,哪怕是带上费舍尔在意的那群人她也在所不惜。
海洋想要的是他体内的性质,而自己只想要费舍尔。
这或许是蕾妮动摇的缘由,可蕾妮也同样有无数个可以拒绝的理由。
蕾妮长出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赫莱尔,沉声拒绝,
“你这个满嘴谎话的混账。恐怕除了想要费舍尔体内的性质之外,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能也不应该自己做出这个决定,费舍尔已经做了选择,而我决定相信他。”
被拒绝的赫莱尔也不恼,她只是叹息地摇了摇头,对蕾妮说道,
“也罢。其实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因为费舍尔和他的性质毕竟是无法分离的”
最后的这句话轻盈,蕾妮尚未听清,她便忽而感受到了后脑一凉。
好快!
蕾妮身上的月光一闪,抵挡住了身后的来势汹汹。
可很快,整片黑暗的海洋都波涛汹涌了起来,将漂浮在半空的蕾妮更用力地围杀起来。
赫莱尔笑眯眯地看着蕾妮艰难地应对着攻击,她自己却负手转头离开,直接跨越了这看似无边无际的黑暗来到了外面先前的高楼之上。
她站在楼体边缘,在城市中随意扫视了几眼,便看见了那在和明日香对峙的费舍尔。
“。看来时间得加快了,王朝里的我可挡不住他那群发了疯的小女朋友。”
赫莱尔笑着摇了摇头,直接从高楼上一跃而下,随后如天使一样朝着费舍尔和明日香的方向飞了过去。
而就在她的身后,那被无边黑暗包裹着的空间之内,浓稠的月光不断闪过,却始终难以突破那黑色的壁障。
“咔咔咔!”
东京的街道好像沸腾了起来。
倒悬至半空的建筑外侧的玻璃墙此起彼伏地反射着从遥远西方投射而来的血色夕阳,张牙舞爪地在地面之上追逐迷醉的人们。
夜晚的东京是酒精味道的,好像整个城市乃至于整个国家都喝醉了一样,在点钞机一次次清脆的响声与纸醉金迷的流离光灯之间周转着的,是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费舍尔一路奔跑,周围的无数钞票便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在半空卷成了潮水,而在纸钞上复印的费舍尔全然不认识的人物头像密密麻麻地开始重复起了话语,
“费舍尔老师,要到哪里去?”
“费舍尔老师,要到哪里去?”
费舍尔冷着脸随手一挥,那些钞票便宛如被狂风卷起吹向两边,变成了一团团浓密的泡沫粘在墙上,看起来极其恶心。
而两边的大楼上,无数脸上带着狰狞笑意的人宛如旅鼠跳海那样,一个接着一个,全部都面向着费舍尔从高楼大厦上一跃而下,下雨一样掉在费舍尔面前的马路上,溅起了鲜血。
“啪!”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