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井水在这数九寒天,将被药性迷昏的兰溪活生生冻醒。
兰溪身上的燥热得缓,接着,便是令她发抖的寒意。
她的理智在这寒意中,被激醒几分。
仰头,看见提着空桶的萧长卿后,心底一颤。
怎么……又是他。
但情况危急,她来不及感慨太多。
哑着嗓子道:“帮我叫太医,我必有重报。”
谯太医命大,这么久还没被萧烨折腾死,他的一手银针,能治她身上春毒。
可那泼醒她的男人,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唇边,吟着轻嘲。
“本王为何要帮?本王差你兰家的簇拥吗?”
兰溪呼吸一滞。
他和从前,完全是两个人。
药性再度复苏,即便身体冻得打战,也压不住体内升腾的火气,用不了多久,她会再次失去理智的!
兰溪大脑疯狂运转,“郡王爷,你用凉水泼醒我,便代表你有心插手此事,我兰家,我兰溪……再如何不堪,也是能交换一些资源的。”M。。
萧长卿冷笑。
“我对你们兰家没兴趣。本王之所以插手——”
手中的帕子,轻飘飘落下,覆在兰溪脸上。
“说,你这帕子哪儿来的?”
兰溪费了极大的精力,才看清那帕子上的模样。
声音迷茫起来,不知身在何处。
“这就是我的帕子。”
“你当本王是傻子吗?”萧长卿的语气,隐带不耐,“本王问你帕子从哪儿来的,谁给你的?你偷的?还是?”
“这是我亲手绣的。”兰溪如实道。
萧长卿骤然俯身,抓着兰溪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拖起。
素来清雅的眸子,此刻染上些戾气。
“你若再信口胡言,本王现在将你送到司空将军床上。”
兰溪艰难的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而起。
自己绣的帕子,要怎么证明?当场再绣一条给他瞧?她如今绣得起吗?
萧长卿真的痊愈了吗?怎么不傻了,倒像个疯子了?
兰溪气若游丝,切了话题,继续为自己求生路,“郡王爷想做皇帝吗?”
萧长卿盯着她那晕红的双颊,心头浮起一丝连他都无法理解的狼狈。
他强硬地开口,掩去心头的悸动。
“与你何干?”
兰溪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衣袖,借了了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