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愣了,哎呀一声,不及听完,抢过面具便走,留给众人一道慌张的背影。
史艳文还没说出的半句话就这样别回了心里‐‐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创罪者总要先行调息,逼出体内的琉金才能去寻仇。
不过早点去,以防意外也好。
创罪者已有被苍鹰重伤,就算素还真真的残疾了,对付他也是绰绰有余。
史艳文在观星台望了一会,虽然疲乏,却无睡意,不过大抵下面凤凰宫的两人也没睡下罢,史艳文都能听见里面的笑声,倦收天倒是任原无乡闹着,相比之下,这麒麟宫里倒是落寞许多。
若有所思,若有所失。
忽然两声轻咳响起,有人拾级而上。
史艳文扬起嘴角,侧身看去,视线在那人腋下的棉被上逗留一瞬,&ldo;屈大管家这是准备搬来这里住?&rdo;
屈世途摸着胡须,笑容可掬,倏尔又阴阳怪气地嘟哝着,&ldo;原来是来与人消遣的,素……&rdo;
&ldo;什么?&rdo;史艳文没听清。
&ldo;呃,&rdo;屈世途熟门熟路地进了正殿,一边整理床被一边道,&ldo;素还真说我&lso;年老体衰&rso;,两个孩子常在银豹宫吵闹,担心我&lso;睡眠不良&rso;,所以让我&lso;暂时&rso;住在这里,&lso;顺便&rso;陪你消磨时间。&rdo;
侧重点都很明确,史艳文眨了下眼睛,也不知听没听懂,只是道,&ldo;可见素还真对屈管家的关心备至。&rdo;
&ldo;关心是有,就不知是对谁了,&rdo;屈世途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整理好后又去他殿里,史艳文静静地跟在身后,屈世途看了看琴台旁边眼熟的酒坛子,从墙上翻了个暗格出来,取了支甜梦香,&ldo;我说这那东西去哪儿了,他倒是眼尖。平常油盐酱醋分不清,酒水之忌倒是念念不忘。&rdo;
&ldo;虽是念念不忘,也不见他轻易尝过。听说那也是屈管家的手艺,若有机会,能否教教艳文?&rdo;
&ldo;噢?&rdo;屈世途兴致勃勃地看着他,&ldo;要酿这东西也不难,一两天便可,不过这酒可是专为素还真酿造的,意义非凡,你若是接手,老屈我以后可就不会再管这档子事儿了啊。&rdo;
史艳文眼睛不自在地眨了眨,&ldo;既如此,那艳文还是不好与屈管家争这差事。&rdo;
屈世途眼里闪过一丝趣味,摇摇头准备离开,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ldo;艳文啊,你觉得素还真这小子……&rdo;
史艳文心头一跳,忙道,&ldo;屈管家也担心了一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rdo;
屈世途停了片刻,&ldo;现下的确不是时候,但屈世途纵览人世数百年,你该是心思通透的那种人才对。&rdo;
&ldo;……&rdo;是,他是心思通透,可心思通透的人,总有不愿想明白的事,&ldo;屈管家不用担心,艳文答应了帮他,就不会半途而废。&rdo;
&ldo;你!&rdo;屈世途犹豫了一下,看他半晌又摇摇头,&ldo;唉,素还真纵有事瞒着你,也不会有半点不才之心,你,也该放心。&rdo;
&ldo;屈管家说笑,艳文没什么不放心的。&rdo;
&ldo;你既放心,就不用一边挂着,一边又撇开,这是不动城,不是聚魂庄。你,不必强迫自己在众人面前只做笑面,该如何还如何,愁苦郁闷也无妨表现出来,这才叫放心。&rdo;
&ldo;……&rdo;
&ldo;天深夜凉,早些休息吧。&rdo;说完又细细看了他一眼才走。
屈世途走的快,史艳文兀自出神,那话像香炉的缭缭青烟一样,香气钻进了鼻尖、心底。本该是温暖的,可不知哪里来的一点怒气涌上心头,脸上忽然闪过清谈如水的冷笑,实在与他一身气质不符,稍显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