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日太子几乎不离东宫,但最近因为地动,暮逊几乎整日去民间,慰问百姓,
做足姿态。朝上关乎“君主失德“的讨论此起彼伏声势不小,暮逊只能不露面,试图先挽回民心。
贺显托了好几重关系,最终在一处别宫禁苑,抱着画进园,来书阈求见暮逊。
暮逊本不愿见一一他如今只想远离贺家,让那“神仙醉“的案子牵扯不到自己。
只要贺明安静些不攀咬自己,暮逊看在阿娅的面上,愿意给对方一个活着的机会。
肯见贺显一面,是对方求了许多日,说有重要的事情报给殿下。
送画?
…贺家哪来那么多画?
蔓逊的心不在焕,到他真正看到那幅画时,彻底瓦解。
那是一幅被贺明藏了很久的画,在关键时候有起死回生或致人死地的功效。贺明可以在见到姜循画作的第一眼,认出此画乃姜循所为。那么蔡逊也可以。
蔚逊盯着画中的男子:
细窄腰身,平整肩膀,飞扬拂带,束袖锦袍。
风流与端秀相辅,气质与容貌相佐。那画中郎君坐在柜边,长袖撑桌,垂沉思,并不看向画外。若非画外人时时盯着画中人,岂能画的那样传神?
这样的画作,可比先前贺明送出的那幅粗糙画作,画工水平精妙得多。
圆
拱手立于一旁的贺显听到瓷器破碎声,悄悄拿眼,惊愕地看到太子据桌而站,
袍袖扫到桌角,太子徒手将点茶瓷杯捏碎。
细密血珠混着滚烫的热水,顺着暮逊的手蔓延向衣角。蔓逊的衣袖被茶水弄得湿淋淋一片,但暮逊顾不上那些,只满心惊怒地盯着这幅画。
画中人自然是他如今的眼中钉,南康世子江鸯。
蔓逊快回忆自己记得的姜循和江鸯的几次见面:起初陈留相救应是最开始的缘分,然后便是东京城中偶尔的警视。
蔓灵竹生辰那日,江鸯斩虎杀兽出尽风头时,姜循在宫中;端午节时姜循和
暮逊夜游东京,暮逊遇刺,而江鹭行踪不定,彼时并未在内城现身;“神仙醉“爆那日,暴雨连城,江鹭出城缉拿贺明,姜循也在。
前几日清晨,暮逊在姜家府邸等候姜循。姜循不在自己府邸,却从外而入。她说是看望地动中受灾的民众,可若不是呢?
这仅仅是暮逊记起来的几桩事,背后是不是有更多事?
江訾、江小世子、江夜白…
蔡逊盯着画作中的俊逸郎君,突兀地笑出声,眉目间竟露恍色。
他最开始见江鹭时,与江鸯在殿中喝茶。那时茶香四溢,紫烟绕雾,此时想来,蔡逊终于明白自己当初察觉的那丝违和感到底是什么了:
姜循喜欢的郎君,应容貌温秀又有艳色。最好出身高贵文武双全,既要如松般挺秀,又要如兰般静雅。
昔日暮逊疑心的叶白,正是这一类风流之人。可叶白不好武,又性子偏轻偏浮,并不完全符合姜循的喜欢。而江小世子,是照着姜循的喜好,活生生长出来的其间翘。
她就喜欢那种容貌的人。
他们在他眼皮下,狼狐为奸暗度陈仓…他们当他是死的吗?
江譬的眼疾好得很快。
当东京百官为地动事争执时,江鸭顺着刺客的线,查到雇人的贺家,又顺着贺家,查到了贺家和太子的联络。
奇怪。难道想杀的他,是太子派的兵马?可若太子欲杀他,手下人怎会不认得未来的太子妃?
江鹭和蔓逊在“神仙醉“后关系紧张,不再为盟友。可暮逊是一国太子,就算除江鲅,也会做足准备,而不是雇佣江湖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