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楚叹了口气,既然被人知道了,肯定没办法什么都不说,她盯着手里的玻璃杯,细致的长眉纠结的拧起。
“六年前,我陪岑先生去香港谈项目,顺便参加了当地一个庆功宴,那天我和岑先生都喝多了,酒店负责人弄错了我们的关系,只安排了一间房,因为是误会,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后来香港的项目谈成了,我主动申请留下跟进,那段时间忙得昏天暗地,等我发现孩子的存在,医生说已经过了最佳的打-胎时期,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异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既要瞒着所有人,也不敢回A市,时间拖得越久,医生越不肯做手术,冬冬是早产,我大出血,医生说再也不能生育了,我想了很长时间,才决定跟冬冬相依为命,这些年之所以还留在岑先生身边,我只是想挣足
够的钱,保证冬冬以后的生活,现在我攒够了钱,也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我应该离开了。”
岑子妤的目光随她一起看向游乐场,那张小脸粉雕玉琢,狭长的眼角像极了四哥。“这些年,很辛苦吧。”
岑子妤莫名的心酸。
乔夕楚却摇了摇头。“冬冬如果不是岑先生的,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妈妈。”
岑子妤艰涩的说:“这件事如果被四哥知道……”
乔夕楚坚决的说:“他不会知道的。”
岑子妤拉住她的手:“夕楚姐,一点可能都没有吗?冬冬还是个孩子,每个小孩都应该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是谁也不能剥夺的权利。”
乔夕楚目光清冷。
岑子妤心头一颤。
乔夕楚说:“你不懂,我跟岑先生之间没有感情,如果是为了孩子勉强在一起,岑先生不会开心,那冬冬也不会幸福,再说,我也不爱岑先生,无法想象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的情形。”
话说到这地步,岑子妤知道真没什么可能了。
乔夕楚神情严肃:“小五,今天就当什么都没看到,我消失,对大家都好。”
岑子妤不安的迟疑,冬冬跑进来,他玩雪了,小手冻得红彤彤的,却努力的勾着胳膊要乔夕楚抱,乔夕楚弯腰将他抱在腿上,他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好奇的打量岑子妤。
岑子妤微悸。
冬冬扭动着身体说:“妈妈,我要喝牛奶。”
乔夕楚抱歉的看了岑子妤一眼,说:“我要回去了。”
岑子妤忙问:“夕楚姐,那你明天还去公司吗?我们能不能再谈谈。”
乔夕楚脸色迅速冷下来:“不用再谈了,你走吧,往后再也不要来了。”
说完,她牵着冬冬离开,岑子妤怔怔的茫然了许久。
从世纪花园走出来,岑子妤给岑子千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她拦了辆计程车直接去会所,却因为没有名片,被拦在门外。
岑子妤报了岑子千的名字,门童很为难的说:“小姐,要不您给岑先生打个电-话,岑先生说可以,我就带您过去好不好?”
岑子千根本不接电-话,岑子妤无计可施,有个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去,突然又折回来。
“小五!”
“陶子哥。”岑子妤欣喜的叫了一声。
陶默然走过来,客气的掏了根烟递给门童,说:“现在可以进去吗?”
门童诚惶诚恐的摆手,不敢接那根烟,说:“是陶先生的朋友,当然可以。”
陶默然使了个眼色,岑子妤跟上去,进了电梯,陶默然不禁笑话她:“一个门童就难住你,这要是被老四知道,嘴都要气歪了。”
岑子妤奇怪的说:“他做什么生气?”
陶默然只笑不语。
岑子妤心情复杂,纠结到底要不要说乔夕楚的事,那个孩子黑亮黑亮的眸子一直映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但想想乔夕楚的话,没有感情的两个人,难道必须为了孩子生活在一起吗?
不,不一定要生活在一起,但四哥有权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不然,夕楚姐这些年所受的苦,又算什么呢?
岑子妤悲哀的发现,男人犯的错,却总要女人来承担。
“来找老四啊。”出了电梯,陶默然没话找话说。
岑子妤点了点头。
陶默然却在门口拦住她,说:“里头都是烟味,要不你去旁边的房间坐着,我叫老四过去找你。”
岑子妤看着他,陶默然脸色讪讪。
“没关系。”岑子妤自己推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