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冯宸身着一袭洁白长袍,手中轻握一把拂尘,青丝高高盘起,用木簪将其固定在头顶,他朝身后同样打扮整齐的齐谷风微笑道:
“我们出发吧,师弟。”
齐谷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拿起褡裢搭在肩头,“好的师兄。”
太守府门外。
“无量天尊,贫道法号无语,乃是四处云游的方士,这位是我的师弟无言。”说着冯宸轻抖手中的拂尘。
齐谷风在一旁听到冯宸这般介绍,微笑的嘴角有一丝僵硬。
门口小厮看着眼前之人,身材挺拔,面容姣好白皙,一身白色长袍犹如莲花般高雅,气质飘逸出尘,嫣然一笑,只觉雌雄难辨,恍若仙人。
他旁边的师弟,面容冷峻,也是一身浩然正气,超凡脱俗。
“二……二位有何事?”小厮呆愣了半晌结结巴巴地问道。
冯宸露出一个昙无忏同款的和煦微笑,朝小厮说道:
“我等听闻你家主人身患顽疾,所以特来看看情况,若是我二人能治最好,若是我等无能,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那二位稍后,我去禀明主人。”说罢,他躬身跑回院内。
没过一会儿,那小厮又匆匆忙忙地跑来,殷勤地朝二人笑着说道:“二位仙人快进,我家主人有请。”
冯宸伸手客气道:“劳烦带路。”
小厮连忙应下往前走去。
冯宸勾起嘴角朝一旁的齐谷风眨眨眼,‘我还挺像样的嘛哈哈哈哈,果然没有白和昙无忏去那么多次法会。’
她这么想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手中随意地甩动了一下拂尘,突然一股恶臭味儿扑面而来。
“哕!”冯宸一时没忍住竟哕出了声来。
齐谷风见冯宸突然之间干哕,连忙上前扶住冯宸,“怎么了?”
前面的小厮赶紧回头询问:“怎么了仙人?”
冯宸憋回去眼里哕出来的泪水,连忙找补道:“你这个园子凶啊,我刚刚卜了一卦,差点反噬了。”
小厮“啊”的一声冷汗差点没下来,愈发恭敬的朝冯宸说道:“您快这边请。”
冯宸瞥了眼身旁搀扶自己的齐谷风,伸出手狠狠朝他手臂掐去,低声骂道:
“该死的,这马尾巴毛肯定是没洗过就给我了,这臭马拉了多少啊这是,全蹭尾巴上了吧,差点没给我熏个个子,都辣眼睛!”
齐谷风闻言,也不躲闪,用手掩住勾起的嘴角,轻声对冯宸说道:“师弟知错了,还请师兄责罚……”
到了内堂,他家主人还没来,冯宸坐在下首的位置上,嫌弃地将拂尘放到脚下,刚上茶,便见一身着交领宽袖长衫的男子急匆匆地走进来。
这男子看了眼齐谷风,又看了看冯宸,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然后面色如常地朝二人拱手道:
“见过二位道长。在下乃太守的次子,柳玉树,刚刚已经听家中小厮说了二位的来意。”
冯宸也在打量眼前的男子,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那就是“公子如玉”。
似乎有些异域的血统,五官深邃立体,一双狐狸眼,棕色的眸子像是猫眼石那般通透,和洋和尚那种异域不同。他通身都是翩翩公子的气质,果然人如其名,“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再看他的着装,一身的衣服,可都是丝绸哇,她咽了咽口水,要知道在西域,丝绸可是硬通货,不仅是商品还是货币,冯宸专业认证:这绝对是个有钱人!
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柳玉树笑笑向她解释道:“家父是中原人,家母是楼兰女子。”
“原来如此。”冯宸点头。
“不知,二位从何而来啊?”
冯宸换上昙无忏表情包,然后声音缥缈地说道:“我两人从中原而来,飘零四方,只为寻觅有缘之人,结个善缘罢了。来到这座城市,得悉太守身患顽疾,我奉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信念,特地前来打扰。”
柳玉树的目光先是一亮,随后又微微挑眉笑道:“道长的话,颇有些佛意啊,只是不知道长修的什么道。”
冯宸有些尴尬,她说顺口了,忘记现在已经不是和洋和尚做法会来着,随后故作深沉的看着柳玉树:
“佛教和道教都是倡导积累善德,解救众生的宗教,它们的根本目标都是实现成佛或成道。因此,可以说佛就是道,道即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