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姜蜜有些心疼道:“父亲肯定打你了对不对?”
谢知让不甚在意地笑笑。他摸姜蜜露出来的脖颈有些冰凉,脱下鞋子翻身钻进被窝,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帮她盖好被子。
“他那个老古板,听到我狎妓,还带坏家中兄弟,可不是要打我吗?”
姜蜜扭头看他,“那你到底有没有和青楼女子不清不楚的?”
谢知让挑眉,忽而凑到姜蜜耳边轻声道:“我第一次什么样儿,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姜蜜腾一下红了脸颊,悄悄缩了缩脖子,将半张脸盖在衾被之下。
新婚之夜,谢知让方入洞便交代了。姜蜜只以为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憋着一张脸努力措辞安慰他,却不想之后被他压着狠狠作弄,一直闹到四更天才歇下。
见这小娇娇越躲越里面,谢知让颇为无奈地把她挖了出来。
“都那么久了,你羞什么?也不怕把自己给闷死了。”
姜蜜轻哼一声,不搭理他。片刻,她又道:“那之后,怎么又是你同那位王姑娘结亲了呢?”
“王氏美名在外,祖母想聘她做谢家妇。原先是要说给谢二的,但想着他体弱,不好太早成家,便把他说给我了。待我知晓他二人两情相悦时,木已成舟。他说他想求娶王氏,但家中怕传闲话,便没答应。”
“之后大哥和祖父接连去世,我要守孝便推迟了婚事。再后来,谢氏一族两家决裂,更顾不上成亲。”
“我没想掺和他们两个的事儿,正要上门退亲,便接到了陛下赐婚的圣旨。”
姜蜜想到这兄弟俩的关系也有些紧张,便问道:“你同二哥有罅隙,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儿呀?”
“他害我白挨一顿打,我心里自然不痛快。虽然他解释说不是我带他去狎妓的,但他这个人一问三不知,我爹可不就以为是我逼着他这么说的么,于是打我打得更狠。我就以为他是装可怜,故意想看我挨打呢。”
说到这儿,谢知让顿了一下。
“现下倒是能理解他一二。若换作那人是你,我也舍不得你挨骂。”
话落,屋内一时陷入安静。
见姜蜜一直不说话,谢知让有些疑惑。
他正要开口,却见姜蜜抱住自己,仰头看他,认真说道:“夫君,你疼不疼呀?”
谢知让一时没明白她什么意思,漫不经心地笑,“都过去那么久了,当然不疼了。”
“我知道呀。我是在哄十五岁的夫君。”
谢知让彻底愣住了。
他久久不说话,心中难言是个什么滋味。
从小到大,就因为他是家中异类,多少坏事儿分明不是他干的,却也安在了他的头上。他挨了打,鲜有人会问他到底疼不疼。便是母亲,也多是嘱咐他下次不要再犯错。
谢知让心里怎会不委屈?
可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他便将那些委屈全都藏在心底,面上却是更加乖张放肆。
从来没有人说,我哄哄你。
姜蜜是第一个。
那些被掩埋的情绪再次翻涌,谢知让低下头,将脸埋入姜蜜颈窝。
姜蜜没说话,只是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谢知让到底不是那种会沉湎在伤心情绪中的人,片刻便恢复过来。
“我十五岁的时候,阿蜜才十一岁呢。我在家里被老头子压着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