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妘突然变色,皱眉打断道,“谁进来也无妨,绝不可是漪如!”
曹氏见得温妘失态的模样,露出讶色。
“为何不能是漪如?”
她不紧不慢道,“我方才说了,男人
总是惦记着得不到的东西。他一旦得到了,你以为他还会珍惜么?你也不想想,当年严漪如还是内定的太子妃之时,太子可曾对她表示过一丝喜欢?三岁看老,放心好了,太子是不会变的。”
温妘愣住。
曹氏又道:“且不说这些。阿妘,你可知当今皇后,是怎么当上的皇后?”
温妘有些狐疑,点了点头。
王皇后的过往,温妘是清楚的。皇帝做太子时,她是良娣,生下了皇长子。而原本的太子妃一无所出,又因病早逝,故而皇帝登基之后,封皇长子做了太子,而她也就成了皇后。
“那么你可知道,当年的太子妃,是怎么死的?”
这倒是将温妘问住了。
“听说是得了一场急病,暴毙而亡。”
温妘道
“暴毙而亡。”
曹氏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道,“是什么样的急病,你知道么?”
温妘说不出来。
“说是急病,但谁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病。好好一个人,得了风寒就成了绝症,躺了两日就去了。你如今也是大人了,见识了不少事,这话说给你听,你信么?”
温妘面色煞白,望着曹氏,有些怔忡。
“阿妘。”
曹氏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圣上和皇后看中可你,将你立为太子妃,这自是隆恩。可你也当知晓,于他们而言,最要紧的是太子。当上了太子妃可不是万事大吉,你若不争,无人会顾惜你,当年的那位太子妃,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温妘望着她,只觉心在胸口砰砰撞着,如同在乱麻里挣扎。
三月正是踏青季节,京城里的各处名胜无不人满为患,而最让贵胄们向往的骊山春狩,也眼见着到了时候。
不过今年,跟从前不一样。
临近日子的时候,皇帝忽然得了风寒,不宜出行。不过春狩的日子早已经定下,皇帝索性将此事交给赵王,让他们到骊山行宫之中主事。
王皇后听得此事,皱起眉头。
“赵王?”
她对太子道,“你是储君,率领众臣春狩,怎么说也该交给你才是,为何给了赵王?”
太子神色平静,道:“父皇说,东宫本事务繁忙,这些琐事可让二弟去做。”
王皇后轻哼一声。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都明白,这定是韦贵妃又在皇帝面前吹了什么风。皇帝虽然重视太子,可对赵王的疼爱也不曾少过,从来不吝啬让他露脸。
“赵王有什么本事,到头来,韦襄只怕又要到处吹什么赵贤王,想想都可笑。”
王承业看着宾客名册,忽而道,“长沙王世子怎也在其中?”
“还能为何,自是要做一做姿态。”
王皇后淡淡道,“怎么说也是宗室,且他来到京中之后,到处都在议论,多少眼睛盯着。皇家有皇家的体面,姿态还是要有的。”
王承业有些不忿,道:“韦襄不知要借着这体面得意成什么样,好好的春狩,到底要败了兴。”
太子喝着茶,没说话,只将眼睛望着旁边摆着的一棵珠玉盆景,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然,他听到身边传来温妘的声音:“这名册之中,并不见高陵侯家。万寿节之时,妾见高陵侯一家也到了场,莫非当下已经离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