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江良娣即将临盆。
这是王皇后近来最关心的事。她不但亲自过问备产之事,还将自己的心腹侍女宛兰派到了东宫去。
“一切用物都备好了。”
宛兰到王皇后面前回禀道,“稳婆、郎中,都是太医署中最好的,接生无数,经验老到。太子妃还每日到荐福寺去进香,祈福的法事也不知做了多少。以妾所见,江良娣气色上佳,前几日,妾听郎中和稳婆们说,观江良娣体态,九成九是个男胎。”
王皇后露出喜色,又询问了好些事。
“你且回东宫去吧。”
王皇后道,“好好盯着,但凡有什么事,速来回我。今日,也替我到荐福寺去进香祈愿,保佑太子子嗣兴旺。”
宛兰应下,行礼退去。
看着她的背影,王皇后倚在榻上,似想起什么,唤来内侍田德福。
“徐夫人那边,近来如何了?”
她问。
田德福答道:“昨夜,徐夫人又去了一趟勤政殿。”
王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哦?”
她问,“待了多久?”
“一刻也不曾待。”
田德福道,“圣上不曾许她入内,她只在殿外站了一会,就走了。”
王皇后的唇角弯起。
“圣上是怎么说的,你知道么?”
她问。
“小人不知,中宫恕罪。”
田德福观察着王皇后的神色,忙解释道,“这些日子,圣上身边只让董络侍奉,此人脾性中宫也知晓,最是圆滑世故,滴水不漏。小人在他口中什么也打探不到,又唯恐说得太多,露出蛛丝马迹来,故而……”
“罢了。”
王皇后道,“你做得很对,不必强行打听。日后,只盯着徐夫人动向便是。”
田德福应下。
王皇后靠在隐囊上,眉间舒展,只觉自己的心神终于得到了抚慰。
否极泰来。
她拈起一枚葡萄,放入口中。果皮咬破,汁水充溢口中。她只觉这是许久也不曾用心品尝过的味道,竟是甜美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