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虞良娣本是太傅之女,后来便被纳入东宫为妾。
太子殿下满心都扑在朝堂之上,虞良娣入东宫五年膝下只要有一子,名为魏尧,堂堂未来的储君膝下只有一子怎么像话,虞良娣整日郁郁寡欢,心情郁闷。明明是桃李年纪的人儿,却老气横秋的!
当今太子,未来储君,膝下怎能只有一子。皇后和太后娘娘便从朝中寻到贵女抬入东宫。其中身份最为贵重的便是刑部一品尚书之女段芷。虽是以侍妾身份入了东宫,可一入东宫就封了良媛,宠爱不断。
而后生下了一女,取名为邵绮,次月册封段氏为良娣。放眼整个东宫论恩宠无人能比得过她段良娣。甚至于仗着有娘家的帮衬,敢和虞氏平起平坐。
要知道两人虽然都是殿下的妾室,也同为良娣,可虞氏最早入宫,还生下了长子,真要论起来虞氏还是高段氏一头的。
虞良娣面色一冷:“殿下离宫三月有余,今日殿下回宫,各位妹妹的嘴还是放干净些为好,免得被殿下听了去,污了殿下的耳朵,你们就是有多少命也担待不起,那些明里暗里、含沙射影的话你们自己掂量着,我的眼里容不下沙子,若是被我发现下场你们都清楚,听明白了吗!”
众人急忙慌张跪下,乌泱泱的跪了一片,众人开口应声:“喏。”
马车驶过车轮辘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两匹油光水滑的马儿稳稳地抬着马车,碾过街道徐徐走来。
马儿鼻中打出一个响涕,喷出一口白气,发出长长的嘶鸣,在空旷的街上分外明显。
“娘娘,快看是殿下的马车,殿下回来了。”
所有人一扫先前的阴郁,各个喜笑颜开,踮着脚望着马车,恨不能把眼睛黏在上面。
马车四面由檀木做成,层层浮光锦将马车围的严丝合缝,让人根本看不清楚马车内的人。
金銮铃铛挂在上方铃铃作响。侍卫们个个配着剑表情严肃,将马车围在正中层层保护。
马车后方紧跟着两辆不显眼的马车,与前方的马车一比就略显寒酸。
一大批人终于行至宫门前。站在马车边的小太监,行至马车前尖着嗓子轻声说道:“殿下,到了,奴才扶您下来吧。”
马车由太监打开,缓缓下来一男子,只见他身量约八尺,一身鹅黄镶金的袍子,腰间简单挂了一个年代略久的香囊,一根竹簪将墨发簪起。五官深邃,薄唇皓齿,眼眸似一口古老深邃的井水,淡而清,可里面的东西却让人看不清摸不到。
众人见到太子殿下行礼:“恭请殿下圣安”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虞良娣拉着孩子上前迎接:“殿下此次南下可还顺利,妾身听闻路途奔波,风尘仆仆。”
太子弯下身伸手摸了摸魏尧的脸:“都好,一切顺利,宫中和府中怎么样?”
虞良娣见到殿下对魏尧的样子,也学着伸出手摸了摸魏尧的头发:“宫中和府中一切安好,殿下可安心了。”
“虞良娣辛苦了。”
“殿下言重了。”虞氏深情望着太子,眼中的爱意浓的化不开。
段良娣丝帕被攥在手中折磨的不成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着难受刺眼,明明论家世容貌才情,她哪一点比不上她虞氏。
可偏偏就是这个虞氏,抢占了先机,生下来长子,处处压了她一头。
即便后来她也生下来孩子,却也只是个女孩。
桩桩件件的事情压在一起,她与虞氏的关系已然是如水火一般。眼前的这一幕更如同一桶油浇在了她的心上。
段氏强行压下心中的火,扶了扶发髻,满脸笑意的走上前娇声说道:“殿下真是偏心,眼中只有虞良娣娘娘,理都不理妾身,怕是早已将芷儿忘到了天边。”
原本一脸笑意的虞良娣听了这话,眼中的情愫变得黯淡,神情冷淡。
“怎的越发没规矩了,孤正与虞良娣说话,你怎能贸然插话呢。”虽说是训斥的话可太子依然和煦的说着。
“都是妾身不好打搅了殿下和娘娘的兴致,妾身只是许久未见殿下,一时着急心切,这才说错了话,望殿下和娘娘息怒。”原本方才还趾高气昂的段氏仿佛不见了一般,现下是温柔可人,知书达理。
“妹妹这话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姐妹,哪来的什么打扰不打扰”虞良娣这时倒是拿出架势,宛如贤妻嫡母一般。
太子看着这一幕,唇角微微勾起,眼神晦涩,笑意依旧不达眼底。
“殿下,您这次下江南,可有给咱们姐妹们带些新奇玩意,也让咱们姐妹都开开眼界,那么大的两辆马车都有什么稀奇东西。”段良娣撒娇问道。
“嗯,若不是段良娣提起,孤都要忘记了,德顺去将人请下来。”太子依旧淡淡的说道,可似乎有一丝其他的情感掺杂在其中。
众人皆是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太子,都不明白太子所说的人儿是谁。
虞氏也不明白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殿下从未亲自将人带入东宫,就算是后来将段氏她们抬入东宫,也是太后和皇后的意思。
先前就算是太子到各地巡视,各地官员也会将自家女儿或寻来年轻貌美的女子,送与殿下为妾,殿下都统统视而不见,可这次怎么就收下了。
众人见那两辆马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儿,一个由于隔的较远,看的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脸。只见其中一人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婀娜多姿,活生生的将旁边的人衬得十分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