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在前辈的话里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乖乖不再问了——但他的脑回路显然与常人不同,因为苏唐随即发现,他看向她身边的入江奏多的眼神……
嗯,相当不善。
也不知道这货又脑补了什么。
苏唐目送他们离去后,自己拐着胳膊肘戳戳入江,眼神促狭,坏笑着说:“看,你非要站在这儿,让人家小孩都误会你了。赤也肯定觉得是因为你在场,我才不好告诉他们实情的。”
入江笑着推推眼镜,不为所动,甚至还以此为荣道:“那不挺好的嘛,就当为苏苏的铁面无私背黑锅了,免得人家小孩儿怨怼你。”
而且他站在这儿是因为谁啊,若不是教练怕苏唐自己搞不定那些高中生,此刻他应该是和鬼在训练好吗?
“赤也才不会”苏唐下意识反驳,转而才反应过来他前半句话,转头假装怒视他,“喂喂喂,什么叫替我背黑锅?你不在这儿我也不会说的好吗。”
“好好好,你最公平公正了。”入江略略睁大了眼眸,举起手作投降状,然后绅士地微微弯腰,问道。
“那,请问我们公正廉明的小助教,咱们可以移步高台了吗?学员都走光了。”
少女撇过头轻哼一声,这才伸出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骄矜地颔首后,晃悠悠得跟在他身侧。
两人来到侧方高台,就见几个少年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下。
趴在栏杆上的种岛修二还抽空回头,看见他俩这一前一后的姿态,忍不住吐槽入江说:“也就苏苏愿意配合你每天演一出,不累啊你。”
少年笑而不语,而少女终于把内心的白眼翻了出来。
正方高台处,满面笑容的斋藤教练正举着大喇叭,很随性得对学员们说:“那大家就先组队吧,两人一组。”
苏唐打眼一扫,注意到各校的几个双打组合,已经掩饰不住兴奋地讨论起来。
而斋藤教练虽然身高两米多,但气质温和而有亲和力,还是个出门头都会撞到门框上的“糊涂蛋”,哪怕斋藤已经说明自己是u-17的精神力教练,但在场的学员对这个名词都很陌生,竟无一人怀疑他的文字陷阱。
“哎呀,还是太年轻啊。”毛利寿三郎笑嘻嘻地说,“这才是u-17最可怕的教练啊学弟们。”
种岛抱着肚子哈哈笑着:“那三船教练呢?”他边说还边看向清冷的少年。
德川和也听到这个名字就控制不住地攥起拳头,额角青筋直跳,想起在后山被对方训练的那段时光,一向洁癖且接受精英教育的他就很崩溃。
为此种岛他们还偷偷分析过,觉得德川对平等院凤凰如此敌视,未必没有私心——如果不是败落于平等院,他也不至于沦为失败组而去后山。
“三船教练”毛利的脸上顿时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对种岛“痛苦”地表示,“他不是最可怕,他是最魔鬼啊!”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哈哈哈哈!”
苏唐顿感心累地看着他们,眼神中流露出名为“疲惫”的神色,“不是我说毛利,这里面可还有你的亲学弟啊。”
毛利寿三郎,立海大高中部一年级学生,昔日的国中部网球部正选,等幸村、真田和柳入学后强势地上位后,毛利就退出了网球部。
倒不是因为屈居于自己学弟之下觉得丢人现眼,立海大本身就是看实力的,只是毛利自身性子懒散,原先在网球部的时候就疏忽于部活,如果不是实力过硬,天资聪颖,他也成不了正选。
但后来在三巨头的管理下,网球部的训练逐渐走上正轨,也越发有章程,作为经常逃训的毛利适应不了这种环境,也不愿意被拘束,就主动退出了,升入高中后也没有再加入任何组织。
说起来,幸村精市可还当过他短暂的小部长哦。
苏唐到现在也不知道,教练是从哪儿把这位深海沉珠捞上来的,还让他心甘情愿参加u-17的训练。
毛利寿三郎随手卷卷自己酒红色的中长发,翘起来的发梢调皮地贴在他的脸颊边,露出嘴边若有所思的笑意。
他对苏唐说:“哦?看来苏苏是想让我好好‘关照’一下自己的学弟啊”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少女眨眼歪头摊开手,把入江的无辜学了个十成十。
“但我不说,毛利就不觉得,不跟他们打一场很可惜吗?”
少女晃着狐狸尾巴狡黠地提议着。
在学校苏唐基本碰不到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前一届u-17之后,毛利出征海外,她回学校上课,后来毛利回来了,她又去了英国。
但u-17学员的资料都过过苏唐的手,因着同校生同级生的情分,她对毛利寿三郎了解稍多一些。
虽然这个大男孩看似性格懒散,还逃训,但骨子里的骄傲,和对胜利的执着一点儿也不少,也不知道是真实内在就是这样,还是得益于立海大附中的“常胜教育”。
苏唐更愿意将其归结于少年人的别扭——既想随心所欲的生活,还不想把自己的辉煌成绩拱手相让。
“哼,”大男孩对苏唐的话不置可否,看到场下的分组已经告一段落,几乎是在斋藤教练宣布“马上进行单打比赛,对手即自己挑选的搭档”的同时,他不服气地说,“这里面可不止我这一个‘前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