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后身的院落并不算大,住处更是逼仄,但胜在干净、整洁。
并不大的方桌山,还摆了一株小花,闻上去沁人心脾。
两人分宾主落座,可待落座后,温妗却一时沉默下来,半晌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温妗抬手,打开方桌下的一扇柜门,从中取一沓文书出来。
穆云轻见状,不由一怔。
温妗将那一沓的文书放在桌面上,随即无声地向穆云轻所在的方向推了推。
穆云轻不解,下意识将文书拾起,可却在看清文书上的第一行字后神情陡然一变。
纸张被一页一页翻动,穆云轻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直到翻至最后一页。
穆云轻压住心底翻涌而过的惊涛骇浪,将手中文书重新放回至桌面。
她抬眼,看向对侧神情从容,坐姿端正的温妗,却是几次张口,都吐不出半个字来。
“我同你一样。”
最终,还是温妗先开了口,女子眉目温浅,声音温和,笑道:“不过,比你晚。”
穆云轻却并不如温妗的淡定,霍然开口,问:“所以,一直都是徐寿?!”
是徐寿,借刀杀人,借邓燕、黄彻母子这把刀,在沙场对敌之时,给了裴言川致命一击。
也是徐寿,暗中与呼延婴相勾结,才使得背后那一刀能够稳准狠地砍向裴言川。
再之后,新帝即位,言行荒唐,徐寿却是早做好了准备在将来的某个时刻,令其暴毙,然后,随便扶持一个傀儡,自己大权独揽。
“太子病危,天成帝想要令汾阳王世子继承大统。”
“这一点,被徐寿知道了。”
温妗知晓穆云轻想要问的究竟是什么,答。
如此,一切便尽在不言中。
太子自幼患病,无长寿之相,徐寿什么都无需做,便可等到那草包一般的二皇子即位,然后,静待他民怨沸腾。
穆云轻想,上一世,至少在她被毒死前,徐寿的计划已是完成了太半。
而那时的她……一无所觉。
穆云轻不由咬住下唇,看向对侧的温妗,半晌后才再次开口,问:“后来呢?”
“后来。”
温妗轻笑了下:“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我动用了崔家的人脉,查清楚了这些。”
“借赵煜安的手,奏明了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