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静瑶在家里有属于自己的书房,因为已经要在九十年代末期就属于半演出半行政的状态,她在当时也演出了很多歌剧,再后来,因为有不少公务,所以她一直有自己的办公室在家里。
顾槿宁和郁静瑶进去的时候,凌芷汧已经沏好了一壶茶,放在了茶几上。
郁静瑶把门关上,顾槿宁则则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这一次的联名提案的副本,放在桌上。
“我们已经做好持久战的准备,每年春秋两季议会,我们不会放弃的。”郁静瑶一开场就这样说。
顾槿宁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两天我也去查了,这几年有关文艺传承方面的提案有不少,但是很多都轻视了民族音乐传承的危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受到国会的重视。”
“因为之前的提案都没什么针对性吧,这几年有关于文化保护的提案不少,但是,没有专门针对民族音乐的。而且,总的来说,这些提案力度都不是特别大,再有就是,在奔走的人一直候在奔走,可在装睡的人一直都在装睡,你怎么能够叫醒一个甚至是一群装睡的人呢?”郁静瑶针对这些文化保护提出的提案。早在参与联名提案之前就曾有过,只不过一直收效甚微罢了。
顾槿宁闻言,也有些沉默,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但不可否认,这样装睡的人缺失不在少数。
一时之间,原本面积不算太大的屋子里,充斥着一种无言以述的沉寂。
良久,还是顾槿宁开口,打破了这种沉默:“老师,有一些话,我不到当不当讲。”
郁静瑶看她一眼,示意无碍,说道:“这有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说吧!”
“嗯。”顾槿宁点了点头,说道:“其实除了有些人装睡之外,还有一点我们必须要重视起来,就是大量优秀的艺术家的老龄化问题,参与这一次提案联署的老艺术家,像严老爷子这样的,七老八十,年纪实在是太大了,他们长寿那是运气,可要是有一天,这种年纪的老艺术家们都不在了,那是毕业会削弱我们的力量,到时候要推动这些东西变成真正的立法,那就真的难了。”
郁静瑶听到顾晋宁的话,有些沉思。
这话虽然听起来实在不怎么好听,可却也是现实情况,这一次参与联名的一些艺术家在业内
是重量级的人物,可这些人年纪也确实不小了,有的人甚至为了唤起国人对传统艺术的重视奔走了几十年。
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只能带着未了的心愿进棺材了。
“再有,就是音乐学院老师的问题,之前的调研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顾槿宁忽然加上这么一句。
郁静瑶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
今天的这场谈话忽然让她想起了自己学音乐的到时候。
她看着顾槿宁说道:“我们那时候学音乐的时候虽然条件不好,大家也都是教室宿舍琴房三点一线的,那个时候的人似乎就是心定个,上学也不像现在这么容易,大家都觉得能考进音乐类专业的院校都是一种荣幸,是至高无上的的荣耀,那个时候大家都踏踏实实的,学习的时候也刻苦,那时候资源不足,钢琴和教学资源都相当有限,我每次要用钢琴,都得先和器乐系的同学打上一架,要打赢了才能有钢琴用。”
倘若是输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候着,等人家愿意把钢琴让给你的时候再用。
不过一般情况下,人家是不会愿意把到手的钢琴让出来的,因为练习时间有限,那时候大家都在上中专,要学得好才有机会到大学去深造,而那个时候能够考上大学,就是大家所有人的梦想了。
毕竟那个时候上学不容易,即使是只上到中专,那个年代,别人若是提起来,也会说:“那人是顶有水平的。”
那时候,读书和工作挂钩,工作则和住房以及一系列的社会资源挂钩,而现在,自然不是这样了。
顾槿宁闻言,笑着说道:“年代不一样了,那个时候大家上学都争得头破血流的,而且那时候物质条件相对匮乏,没有那么多的诱惑,大家除了学习之外,就是自娱自乐,然后就几乎无事可做了。”
既然无事可做,那就只有好好学习了。
还有就是老师也踏实。
那个时候,都是老师带出了什么学生,老师会感到很光荣,现在呢,是学生要找什么样的老师倘若找到一个很有名的,那估计会兴奋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要是找到一个在业内名声不太响亮的,恐怕有的人就会仰天哀叹,觉得自己很不幸。
几乎都反着来了。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业内特别著名的老师就只有这么几个,可每年辛辛苦苦从千里之外到云京来考学的学生数以万计,要是全部都找那几个老师,那那些老师家里的门槛都要被挤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