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骁恩脚步一顿。
佟知隽站定在他面前,认真地说:“你就是你,赵渔眠是赵渔眠,你可以不认同他的果断,但你可以去表现出他的模样。”
段骁恩被冻得鼻尖通红,一时有些酸涩。
佟知隽继续说道:“我相信你,你可以短暂地试着做个局外人,你能做到。”
“好。”段骁恩郑重地点头。
游完白桦林,大家回到酒店,收拾了行李,从漠河到哈尔滨的飞机是下午飞,所以吃过午饭后,稍作休息便返程了。
从哈尔滨再回上海,落地已经是凌晨,奔波一番还穿得不多的段骁恩比佟知隽还要疲惫些。
厚衣服换回单衣,佟知隽有些不习惯,再看霓虹闪烁,也觉得不及自然风光顺眼了。
佟知隽把段骁恩送回家,见他困极了,没再多说话,道了声“晚安”就上楼回自己家了。
而靠在沙发上的段骁恩,却久久没有去洗漱。
客厅只开着一盏小灯,他有些不自在,便又把沙发旁的落地灯打开了,这才舒心些。
冲动去了漠河的路上,段骁恩心如止水,而如今归来,却波澜四起。
佟知隽问他怎么来了,他没有回答,但他知道他为什么会去。
当赵方迎要求他休息两天,琢磨一下赵渔眠的情绪时,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佟知隽。
全国几十亿人,他只觉得见到了佟知隽,他才能真正安静平和。
枕着沙发扶手,段骁恩缓缓拿出手机,打开了有些日子没再更新的《佟知隽观察日记》,继续写道:
2020103
凌晨了,我忽然意识到我需要重新审视一下我和佟知隽的关系。
之前在出租屋时,他的鼻梁碰到了我的耳朵,我瞬间觉得耳朵上叠加了他的体温,像要把我点着,我只当这是错觉,是我的耳朵真的太敏感了。
但是今天,不对……昨天,在白桦林,他说“我相信你”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心脏忽然跳动得更加有力,像是被打入了一剂特效药。
我确定了,这不是错觉,是我真的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可能与恋爱相较远远不及,但已经是友人之上。
我可以很坦诚地记下我的心情,但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坦诚地对他说什么。
他该是无忧无虑的小树懒,而我是导盲犬训练淘汰下来的金毛犬。
我什么也没有,哪怕之后真的有一天,一点点心动成为喜欢,甚至是爱,我能给他的也只有我的无尽烦恼,有着被我逃避似的丢下不管的家庭关系,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去面对的现实。
所以到此为止吧,收收心吧。
“愿我不当你是你,让我数到四十四,我不吸气不呼气而仍旧为你喘气……”手机忽然响起来电铃声,段骁恩好半天才接起来,点了免提。
佟知隽的声音传来:“我洗漱好了!明天你几点的飞机回西安?我去送你!”
段骁恩想了想说:“别送了,你不是过两天又要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