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不动保镖也不动,他只好先后退两步,让保镖自动退开了,然后开口说:“段宁。”
汤越则不知道程路安和眼前此人有何旧怨。
但段宁从始至终反应都不大,偶尔流露出近乎茫然的神色,再回过神来看人时,那却是一双格外漆黑的眼睛,像无底深渊,也像柄锋利的刀刃。
他有着不属于任何一类人群的清隽气质,似乎无论如何都力求保持庄重得体。
一阵风从侧边的湖面吹来。
Alpha敏锐的五感很少出差错,汤越则在和段宁握手的一刹那,摸到了段宁修长手指侧边的粗茧,同时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空气中飘着缕若有似无的属于Alpha的信息素,非常独特。
但太淡了,难以分辨,像是错觉——没有正常Alpha会在公共场合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花坛里的郁金香开得正艳,香气馥郁。
“怎么不再多介绍介绍,”程路安说,“先介绍你跟傅轻决是什么关系?”
汤越则听见傅轻决的名字,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诧异地重新审视了段宁一遍。
傅氏作为新联邦首屈一指的家族财团,已连绵上百年的时间,但凡出现,就象征着数之不尽的财富,不可撼动的地位,和背后操纵权势的了得手腕。
这样的印象在近年来变得愈发强烈。
傅氏现任掌权人傅岐山一手将傅氏带入新的巅峰,前两年已经退居二线,实权却没能交给他自己的儿子,而是归还到了侄子傅轻决的手上。
傅轻决一直都是傅氏一脉最正统的继承人。
他自小在傅岐山膝下长大,彼时太过年轻,什么都做不了主,也难免叫人质疑。
不过如今的事实能够说明一切了。
傅氏内部势力盘根错节,他浮上水面也就这短短几年时间,依然年轻,却已经能和傅岐山分庭抗礼。
傍晚暮色渐浓,在联邦首都机场落地后,傅轻决才空下来,坐在车里听着管家今天的汇报,半晌才对电话那头说:“公司里五点准时下班,现在快六点,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出事了谁负责?”
管家停顿片刻,说道:“万湖庄园里能带一个私人保镖已经是特例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傅轻决当然知道:“看来是要我负责。”
车里的气压变得有些低,一旁的助理敛声屏气。
管家对谁负责的事避而不谈,却接着说:“之前说过可以让他先回来等的,可是您不同意——”
“不用再复述了,”他的这位老管家真是邪门又狡猾,傅轻决飞快打断道,“我是不同意,是我要他去那里等的。”
他慢条斯理地扯扯领带,冷哼了一声,看着车窗外灯火通明的中央城堡说:“他不是不想回去吗,老大不小了,也该让他长长记性。”
室外的气温会在入夜后越来越低,风中吹来阴冷的空气。
很快,有新的轿车停靠在了不远处的贵宾车道上,礼宾员率先迎了上去。
这边的程路安见段宁不说话,继续说道:“或者说说你是怎么爬上了傅轻决的床,再介绍……”
傅轻决从车里弯腰而出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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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多更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