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几不可闻的磕在桌面的响声似乎有千钧之重,令人呼吸都滞缓了。
孙士官下颚绷直,好像更紧张了,即便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段宁是在做什么,要他去办什么事,他也感知到了其中的重要性。
段宁顿了顿:“你明天,帮我把这枚戒指,送去傅氏兰亚科技大楼的前台,问给谁,就说请联系总助办的弗雷克先生,这样就可以了。”
孙士官擦了擦手,拿到了那枚还温热的戒指,认真点了头。
自觉会打扰到了对方工作,段宁不再靠近厨房,等到孙士官做完饭,江牧刚好回来,也把热乎乎的面包送到了段宁的手边。
“今天要是还没有胃口,可以吃吃这个,您之前常买的。”
江牧说道。
“难为你多跑一趟,”段宁说,“今天我已经好多了,刚好,小孙也留下一起吃吧,吃完了再回营地报道。”
见段宁的精神比前几天是好了许多,江牧十分高兴,自然也让孙士官留下一起吃了饭。
饭后,孙士官走了,江牧便与段宁一同在客厅继续看新闻,江牧顺便说起了更为详细的当前进展,让段宁不必担心宋渊的死会对办案造成任何阻碍。
“恢复身份总会有办法。”
江牧又说道。
段宁无所谓地笑了笑:“你都说过了,只要能让别人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等李铎总统的案子重审了,一切真的结束了,那个时候我是谁也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江牧拧着眉头看向段宁,却不知如何反驳才好。
“这些天多谢你,没有你的照顾,我恐怕自由了也无处可去只有等死,”段宁平静认真地对他说,“但是江牧,你总也有你自己的生活,你已经不是我的助理了,”他用着商量的语气,可江牧心急得恨不能打断,“我差不多已经好了,过段时间还要劳烦你替我找个新居所,短期的就好,之后我再付钱给你。”
“不用,我的生活没有被影响,也没有任何问题,”江牧不理解,更不知道段宁为什么还要跟他如此客气,“您是觉得不习惯吗?我这里不好吗?可我只能尽力做到这些,只想让你好好的!当年没有得到您的消息,直到那天在总统府看见您,这么久以来您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知道我有多后悔吗?”
“我知道,”段宁说,“可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是很不习惯,”他苦笑,“我想一个人静静,江牧。”
江牧忽然间如鲠在喉。
段宁说:“地方还要拜托你来找,案子没重审苏纳还在任上之前,联邦里的那些事情也要麻烦你通知我,行吗?”
“那傅轻决呢?”
江牧问道。
段宁起初迟钝,然后沉默片刻,说:“什么?”
“您好不容易终于能离开他,万一他突然反悔呢?那太不安全了,傅轻决言而无信的时候多了去了。”
“这你放心,”段宁吐息了一口,交握了握手,看着电视屏幕说,“以后也不要再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