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以,我只好,将证据做给别人了。”
&esp;&esp;霍尘一凛:“你……你干了什么?!”
&esp;&esp;“我唯一不舍得动的人只有一个,恨的人却很多。”葛云咧开唇笑了,“有的人不该忘记他的,你说呢?”
&esp;&esp;拜神
&esp;&esp;“葛云!!!”霍尘猛地拧起他的手腕,他比葛云高出一个头,拽起人来的时候像是拉扯一个破布娃娃,“你要对顾长思做什么?你敢陷害他?!”
&esp;&esp;“顾长思和皇帝之间脆弱得就像一张纸,都无需利器,一根手指就能让那岌岌可危的信任分崩离析,我陷害他?”葛云顿了顿,嗤道,“倒不如说我在帮他,我的主子在帮他!帮他看清皇帝的嘴脸,让他放弃那些可笑的、淮安王残存的优柔寡断,反,是唯一的路!”
&esp;&esp;霍尘一掌捂住他的嘴:“你疯了。你主子说是要帮顾长思,难道就是要逼他造反吗?那是皇帝在逼他吗?那是你们在逼他!”
&esp;&esp;“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esp;&esp;霍尘捂他捂得那么紧,紧到说一句话都会在窒息的边缘摇摇欲坠,葛云的鼻息因为伤痕而灼热滚烫,可他还是要固执地说完。
&esp;&esp;“霍大人,你跟顾长思从北境回来,听见过皇帝对他的回京令旨,看见过北境百姓对他的无上信任,又见识过长安城中朝廷对他的风声鹤唳。你还不明白吗?”
&esp;&esp;“他的命,他的出生,他的出身,就是罪过。”葛云的语速很快,“他什么都不做,可皇帝还是会扣留他在京城,周忠的死还是会归在他的身上,肃王自尽也还是会让人想到他的身世,他做什么了吗?他没有,因为他活着就是罪,就是让宋启迎夜不能寐,仿佛看见文帝站在他床头诘问他为何身穿龙袍、高坐云端的罪!!”
&esp;&esp;——他本应在长安城的东宫之中,做他举世无双的皇太子。
&esp;&esp;“退一万步,”葛云阴森地笑了,“就算我们不逼他,宋启迎都开始求长生了,你以为,他能忍顾长思到什么时候?不反,怎么活得下去啊?”
&esp;&esp;葛云“啊”了一声:“他刚刚过完二十四岁生辰吧,要不要打个赌,他二十五岁生辰之前,皇帝必定对他动手。”
&esp;&esp;
&esp;&esp;二月十五,月朗星稀,长安城是个好天气。
&esp;&esp;临星宫是皇帝按照邵翊所言,为求天神赐福、得以长生而建的,除了节日时分祭拜天地以及皇帝生辰,平素不会开放,整座宫殿空落落的,除了邵翊请来的神像以外一无所有,寂静得仿若渺远的天庭净地。
&esp;&esp;一朵云彩飘过,遮挡住半边月色,一道神秘的影子就是趁着这样一个晦暗下来的时分,迅速掠过临星宫后身,那身影矫健得像是一只月夜下的黑猫,嗖地钻进了临星宫中。
&esp;&esp;巡逻的守卫无知无觉。
&esp;&esp;白纱拢在临星宫四面宽大的窗户上,明壶拨开一个缝隙,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对面大理岩映出她猫一样的、灵活的身姿,确认这里的确没有第二个人后,才轻巧地落在地面。
&esp;&esp;她环顾了一下整座临星宫,唇角一掀,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转过身时却与邵翊请来的神像对上了视线,神像沉默又无言地垂眼,静默地看着她,明壶对视半晌,还是不情不愿地低下头颅,行了个狼族的祭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