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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马笑中一面嘀咕着&ldo;我从来不看报纸&rdo;，一面哗啦啦打开，找了半天才找到b4版，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右手搔了搔后脑勺……

然后，他的右手像鹰爪一样&ldo;呼&rdo;地抓住报纸的边沿，指尖一下子把报纸抠破！

&ldo;这……这是他妈的胡扯！&rdo;马笑中气急败坏地拿着报纸在郭小芬的眼前抖着：&ldo;这绝对不可能！&rdo;

&ldo;胡扯不胡扯的，反正人是死了。&rdo;郭小芬冷冷地说，&ldo;都市报记者只做了一个流氓斗殴致死人命案的报道，却不知道是你用砖头打死的人。&rdo;

马笑中瞪圆了眼睛，几乎是大吼了出来：&ldo;老子再说一遍！老子只用板砖拍了他一下，绝对不可能打死他！你和蕾蓉亲眼看到的，咱们走的时候我给那家伙几个耳光，他还哼哼呢……&rdo;

&ldo;你是警察，你应该知道：有些致命性伤害要过一段时间才会造成死亡。&rdo;郭小芬说。

&ldo;我靠！&rdo;马笑中把报纸嘁哩喀喳撕了个粉碎，摇下车窗扔了出去：&ldo;去他妈的！&rdo;

郭小芬不再说话了，沉默地盯着他。马笑中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屁股不停地扭来扭去，仿佛座椅上有一百颗钉子，这么折腾了好一阵子，力气像泄光了似的，他停歇下来，嘴里念叨着：&ldo;放个蔫屁，熏死自己‐‐这回死也是他妈冤死的。老子要是坐大牢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我老娘做饭吃。过去在公安系统里我坏人没少抓，恶人也没少做，上上下下都不待见我，没准那帮孙子要落井下石，把我往死里砸呢。警察是当不成了，敢情皮这个玩意儿，披在身上不觉得什么，真要扒下来还他妈挺难受的。过失杀人要判几年？至少三年吧？三年，出来之后估计更找不着媳妇儿了，凑合凑合找个二婚的吧……&rdo;

&ldo;姓马的，我真看不起你！&rdo;郭小芬突然打断他说。

马笑中把脸一横：&ldo;咋地？你要第一个落井下石？&rdo;

郭小芬说：&ldo;你怎么就不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为什么我看到这个报道之后拉着你找蕾蓉？而不是去公安机关举报你？&rdo;

马笑中眼睛骨碌碌转了两转：&ldo;你想拉着蕾蓉一起证明你们俩和这事儿没关系呗！让我一个人背黑锅。&rdo;

郭小芬哭笑不得：&ldo;你这都什么逻辑啊？我要是拉着蕾蓉一起黑你，干吗还叫上你来找她啊？干吗还给你报纸看啊？&rdo;

&ldo;也是。&rdo;马笑中想了想，&ldo;难不成你想叫蕾蓉一起给我作证，我没拿砖头打死人？&rdo;

&ldo;不止这么简单。&rdo;郭小芬说，&ldo;老马你想想，假如有个人在咱们走后把那个人打死，不是想栽赃在你身上吗？如果意图栽赃，那么或早或晚，他一定会匿名向警方举报你的。联系到最近一连串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个阴谋的大网已经罩住了咱们，并渐渐收拢……我找蕾蓉，一是想把这个事情告诉她，让她提高警惕，二来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是想万一你被诬陷杀人的时候，只要蕾蓉出面，通过尸检证明那人不是被砖头砸死的，那全中国也没有人敢说你是杀人凶手。&rdo;

&ldo;对啊！&rdo;马笑中一拍大腿，&ldo;那你刚才怎么不跟蕾蓉说呢？&rdo;

&ldo;唉！&rdo;郭小芬叹了口气，&ldo;你想想刚才那场景，先是&lso;四处&rso;的找蕾蓉谈话，也不知道谈的啥，然后是有人寄了块骨头给她，接着分局的又让蕾蓉做尸检，尸检还没做，刘晓红和高大伦又差点闹出人命来，内忧外患的，我看蕾蓉的样子，简直是焦头烂额，哪里还忍心把事情和她说啊……&rdo;

马笑中想了想说：&ldo;小郭，那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我可不想坐等着挨宰。&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郭小芬摇了摇头，&ldo;你做好思想准备，一旦被停职审查，一定要沉住气，不要胡搅蛮缠，你要坚信我们几个朋友会救你的。&rdo;

&ldo;好吧好吧！我先送你回家。&rdo;马笑中一打火，重新把车开动。一路上，二人无话。到了郭小芬居住的楼下，车一停，她拉开车门就往外走。

&ldo;小郭。&rdo;马笑中突然叫了她一声。

&ldo;嗯？&rdo;郭小芬回过头。

马笑中眯起眼睛：&ldo;你怎么了？看上去一副倒了血霉的样子，就跟是你把人砸死了似的……你甭替我担心，我这人比犀牛还皮糙肉厚呢。&rdo;

&ldo;别自作多情了。&rdo;郭小芬很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来，&ldo;我才不担心你呢。&rdo;

马笑中吹了个口哨，得意洋洋地把车开走了。

郭小芬慢慢地往楼上走，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到了家门口，她摸索了半天钥匙，才把它找到，懒懒地插进钥匙孔，一拧，门开了。走进去把门关好，望着因为工作忙碌而缺乏收拾的房间：没有叠的被子，凌乱的书桌，塞满衣服被撑得拉不上拉链的简易衣橱……她不禁叹了口气，又突然感到了一种异样‐‐

好像少了点什么。贝贝呢？

贝贝是郭小芬养的一只小猫，此猫又馋又懒不说，还极其好色，每次郭小芬洗澡，它就往淋浴间里面钻，为此没少挨揍。郭小芬一度想把它送人，可是每每想到在偌大的城市，孤孤单单的时候只有它可以依偎在身边为伴，又不忍心了……以往只要自己一回家，它就在脚底下不停地打转，一边转一边喵呜喵呜不停地叫着，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它？

郭小芬在卧室里看了一圈，床底下、衣橱后面都不见它的踪影，打开洗手间也没有，于是拉开了厨房门，看到橱柜门里露出一截毛绒绒的猫尾巴，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小色猫受了什么惊吓啊，竟然如此的顾头不顾腚，走上去就要把它抓出来‐‐

猛地！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腰。

&ldo;啊！&rdo;郭小芬惊叫一声，本能地用右肘向身后狠狠地撞去！

&ldo;哎哟！&rdo;这回是一声惨叫，一个人捂着右眼向后摔去，后背哐的撞在墙上，墙皮被震得扑簌簌掉了一层。

&ldo;姚远？&rdo;郭小芬回头一看，竟然是一直在上海工作的男朋友，赶紧走过去扶着他的胳膊问：&ldo;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什么坏人呢……你说这两天要回来，也没有给我个准确的时间‐‐怎么躲在厨房里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