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静望向张雄,说:“张曲侯,你明日率领五百骑兵,三更天起床用饭,然后从西门出发,四更天向敌营发动袭击,务必将敌西大营搅个天翻地覆,天一亮马上就撤,绝对不能恋战!”
张雄皱了一下眉头,说:“少将军,雄有一事不解!”
北宫静说:“你说。”
张雄说:“夜袭夜袭,在夜间发动的袭击才叫夜袭!既然要夜袭,为何要拖到三更天才出发?此时天很快就乱了,就算搅乱了敌营,也很难取得更大的战果!”
北宫静说:“因为我就没指望能靠夜袭打败他们。你要做的就是在西大营大开杀式,尽可能多的杀伤敌军,激怒敌军,天一亮马上就撤,我率领步兵主力在城外列阵接应你们,我们在城下与敌军决一死战!”
张雄越发的困惑:“既然要决战,为何不趁着深夜全军掩杀过去,而要等到天亮才决战?天一亮,我军在兵力上的劣势就全暴露出来了!”
换别个这样三番五次的质疑自己的命令,只怕北宫静早就让人将他拖出去,就算不斩首也要赏他一顿军棍。不过张雄不一样,张雄大北宫静八岁,陪着北宫静一点点的长大,在北宫静眼里,他就是自己的兄长,兄长有什么不明白的,跟他说清楚就是了:“去年年我军靠夜袭取胜,斩杀了敌军大将呼延颢,敌军对我军的夜袭战术怕是已有所提防,如果再像去年那样带主力发动夜袭,只怕会落入敌军圈套中,不仅无法取胜,还会全军覆没。”
张雄想说不夜袭的话,我们这三千来号人拉出城去与敌军决战,照样会全军覆没,何不利用夜战优势赌上一把?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是北宫家的心腹没错,但关系再好也不能这样没完没了的对北宫静的命令提出疑问,就算北宫静不会因此发怒,这样没完没了的提出质疑也会损害北宫静的威信,对北宫静非常不利的。为将者,大小事宜皆一言而决固然不行,但每发布一道命令都有一大堆人对此议论、质疑个没完没了,那更加糟糕,这样一来,这位将军可就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而一个没有威信的将军是没法指挥打仗的。
北宫静问司马:“我军目前有多少辆战车?”
司马说:“我军原本自带的战车就有九十二辆,攻入新城后又在军械库里发现了一百一十七辆,目前我军共有战车两百零九辆!”
北宫静问:“有多少辆弩车?”
司马说:“有二十六辆,每辆可同时发射三支利箭。”
北宫静说:“明天全部用上,在西门外组成车阵,迎击敌军!”
司马抱拳应:“喏!”
北宫静用冷电般的目光环视众人,说:“今晚四更,全军主力悄悄出城在西门列阵,东、南、北三门每个城门只留两百人把守,城门全部用石条土袋塞死,以免让敌军有机可乘!都听明白了吗?”
众曲侯齐声喝:“明白!”
北宫静说:“下去准备吧。李睿,张雄,你们留下来!”
众曲侯应喏,纷纷昂然起身,返回各自的营地准备去了。
等众人走光了之后,北宫静对张雄说:“你去将缴获的胡马马镫都拿出来,给骑兵都配上!”
张雄不解:“少将军,我们的战马并不缺马镫,为何……”
北宫静说:“单边马镫只是解决了上马下马的问题,双边马镫却能让骑兵战力倍增……你去试试吧,试试就明白了。”
张雄真不信小小的马镫有这么大的作用,带着一肚子的狐疑下去了。
他下去之后真的找了几匹马,配上双马镫骑着试了试……
然后就发现了新天地,一发不可收拾了。
张雄走后,一直都没怎么吱声的李睿忽然开口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们将会用燃烧弹的火药罐粉碎对手?”
北宫静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李睿说:“这样一来他们就更有信心了呀!”
北宫静哑然失笑:“李睿,你还真的是对用兵之道一无所知啊……你记着,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人在挖空心思寻找机会想借你的人头去换取功名富贵,所以,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