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哭。”
殷姚胡乱地擦了擦眼睛,缓了一下,站起来。“你别再动了就行,我……”
政迟见他起来,“要去哪。”
“放心,我不跑。”
大概是觉得刚刚丢人,殷姚没有回头,闷闷不乐地说,“给你找药,胳膊都肿了,怕你死掉。这么一大坨,我又处理不掉,臭了还要挨房东骂。”
政迟一顿,发出几声闷笑。
殷姚听在耳朵里,加快了脚步。
政迟四下看了看这间公寓,1b1b够一人独居,大概500sqft左右,家具基本上都是westelm,看着很新,小物件也多。
看着中规中矩,装修地段和层高也标明了,一月租金不会低于三千刀。
政迟笑了笑,还是个小少爷。
沙发旁的矮几上摊开几本册子,好像是素描本。
大概是当手账在做的,上面还画了些图样,写了不少碎碎念。
今天吃了什么,又有什么笑话八卦,学校里印度老哥嘴碎到想上吊,教授很凶身上一股烟味难闻死了……旁边画了个标准的鹰钩鼻老头,凶巴巴的,带着眼睛,周围是一些线条,似乎是想表示他很臭。
政迟有趣地瞧着,突然看见右下角,字数不少的一段话。
上面说的,像是是最近遇到难过的事。
又心动的人,暧昧过后,对方又开始回避……
一页没写够,政迟不由得想翻页去看后面又说了什么,殷姚却在厨房问他,“喂,你饿不饿啊。”
正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政迟有些愕然自己的举动,想了想,又将手收回去。
“政迟。”
殷姚探出身子来,不高兴地问,“还以为你睡着了,干嘛不理我啊。”
“没事。”
见他语气冷淡,殷姚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高兴,脾气莫名上来,也冷冷道,“哦,那我就做自己的了。”
你饿死吧。
都让你住我家了还甩脸子,真讨厌。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看了眼药盒上寄空腹服用的字样,骂了自己两句,到底从冰箱里多掏了两块火腿,小声地恨恨道,“我真就活菩萨!”
用从那一堆破鸡蛋里挑出几颗完好的。
“我怎么这么善良!”
恶狠狠地起锅烧油。
另一边灶台又煮开水准备下面,切了把小葱,开始翻昨天刚从国内寄来的小磨香油。
一边翻,一边还在念叨,“现在社会谁能找到我这种品德的……”
咚咚咚。
殷姚刚摸到香油的瓶子,就听到,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咚咚咚——
他没有说话,客厅沙发上的男人也没有,殷姚下意识屏住呼吸,伸出手关了灶火。
是谁,这个时候……他看了眼墙上的挂表,已经快凌晨一点多了。
隐隐约约,又听到窗外,远远传来的警笛声。
躲在厨房也不是事,殷姚猫着腰蹭到外面,看见政迟却吓了一跳。
他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极其森冷,背靠着墙,低头,手里正娴熟地摆弄着什么东西,发出金属交错的咔哒声。
殷姚看清了,那是把枪。
政迟看了一眼白着脸远远站在那边的殷姚,眼神一厉,“回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