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完全没把她口中的闺女放在心上,借口有事离开,他去的还是那家小卖部,拿了包纸巾,又丢下一块钱后,一言不发地原路返回。
过程用了不到一分钟。
等他回来,言文秀也没问他去干什么了,想到什么,指着天花板多提醒了句:“对了小宴,一楼、二楼客厅、三楼随便你走动,四楼就别去了,那住了个妖怪,小心把你吃了。”
宴之峋只当玩笑话听听,还没来得及繁衍地嗯一声,言文秀又说:“你来之前我做了份枣泥酥,五分钟后就能出锅,你呢到时候拿几个上去。”
宴之峋说不用。
他不喜欢吃那种甜到发腻的点心糕点,偏偏他前女友爱得死去活来,为了满足她的味蕾,在网上搜集甜品店成了他们交往期间他最常做的一件事。
每次他把打包的甜品带到她面前,她都会笑弯眼睛。
她的吃相很小孩子气,奶油总会糊上她的嘴唇。
那时她总会趁他没有防备之际,吻上他的唇,然后问他,“好吃吗?”
他点头。
事实上他觉得那些甜品通通难吃得要命。
他喜欢的只是她的唇,仅此而已。
曾经他所有的耐心和委曲求全都用在了她身上,结果呢,得到她毫无征兆的一句“我们分手”,将他的自尊和骄傲毫不留情地踩在脚底。
……
言文秀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滑滑梯也别玩啊。”
宴之峋莫名其妙,“什么滑滑梯?”
言文秀领他去看。
“滑滑梯”就在楼梯旁,一眼望不到顶,设计有点像消防滑梯,用银色金属材料制成,看着宛若弯弯绕绕的小肠。
言文秀:“这梯子是从四楼通下的。”
宴之峋这才注意到楼梯旁放着一双童鞋,这里还住着一个孩子?
他的好奇心不足以他开口询问,于是只淡淡说:“我知道了。”
言文秀的盛情难却,宴之峋最后还是带着一盘枣泥酥上了三楼,前后两间房,南边用作卧室,另一边是书房,都供他自由使用,比他想象中的干净整洁很多。
装修风格也是,墙壁刷的珍珠白,家具是整套的原木色,床单是伦敦雾,窗户开着,云迹灰纱幔在风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反手带上门,又将窗户关上,打开空调调至28度,食指在储物柜上划开一道长长的痕迹。
没有一点灰尘。
这超出他的想象。
即便如此,他还是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带的行李不多,只有两套衣服和必备的洗漱用品、电脑包,其余都以快递的形式托人打包寄出,估计后天能到。
收拾完,宴之峋才想起那盘枣泥酥,放在嘴里尝了一口,味道比他吃过的高档点心都要好,甜而不腻,甚至还保留着一丝酸涩的口感。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宴临樾发来的:【全部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去医院报道。】
今天发生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宴之峋想跟他抱怨,但一想到对面那张冷冰冰的脸和二十几年冷淡的兄弟情,所有的倾诉欲胎死腹中,随后用比对方还要冷漠的态度,言简意赅地回道:【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