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桑宁问:“明天早上你要去墓地吗?”
林琅音闭着眼睛:“去。”
看着他入土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错过。
早上墓地,下午祠堂她都要去。
“三三,我差点以为我已经自由了。”
将脑袋抵在崔桑宁的肩膀上,眼泪从眼角滑落浸湿白色的被子。
可是一回到这里,她整个人变的自卑,胆怯,害怕,恐惧。
“我以为没有什么能困住我了,可是他们只要在哪里,就在提醒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崔桑宁抱住她:“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有一个梅骨天成,清润不垢的父亲。”
“我外公常常念叨,能有这样的后人,是林家几辈子积德换来的。”
“你是他亲自养大,唯一的女儿,怎么会差。”
“阿音,在林家你的家人只有你父亲,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除了你父亲,你还有我们。”
林琅音苦涩摇头:“可是我不是啊,三三,我不是爸爸的女儿。”
“我是……
“你是。”崔桑宁很坚定的告诉她,她就是林子都的女儿。
这个秘密,除了林家那几个当事人,只有崔家和池家老一辈人知道。
所以她就是。
“阿音,你如果不是叔叔的女儿,那在这个世界上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他存在并且优秀的证明。”
“所有人都会在看见你的时候,想起他。”
林琅音双眼通红的看着崔桑宁的眼睛,重复着她的话:“会在看见我的时候想起他。”
“对。”崔桑宁落在她肩膀上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
“他们会说,看,那是林子都的女儿,出落的和她父亲一样优秀。”
林琅音不自信:“优秀吗?”
崔桑宁笑道:“当然,江献南多有主见的一个小姑娘,看见你的时候,眼睛发光。”
“多少人排着队请你拍照。”
“你拍的那些公益照片,帮助了很多在苦难里的人。”
话语坚定又认真:“阿音,你超棒的。”
…………
第二天一早,城西公墓。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林琅音两手揣在黑色大衣口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墓碑,林伯撑着伞站在她身边。
林育英和林此倾作为儿女站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