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话,周围只留下了此起彼伏的虫声、蛙声、水声和风声。
“哥记得吧,很久很久前我们就这样看过星星。”
虽然已经不是同一片夜空,他们身下也不是同一片草地了。
原来刚才竟然是听到了啊。
朴羽禛心底竟然隐隐有些庆幸,却也唾弃起这样庆幸着的自己来。
陈立农翻身滚了一圈儿,就撞到朴羽禛怀里去了。就像小时一样靠在他胸口,终于能感受到一片温暖,还有沉稳的心跳。朴羽禛拍了拍少年的背,而他怀里的少年也抬头用发顶微微蹭了蹭朴羽禛的下巴撒娇。
虽然对于陈立农来讲这是童年旧事,而对于朴羽禛才是十几天前发生的事。就好像当年那个会抱着他软糯糯卖萌的小男孩突然长成了大人模样,甚至还学会用撒娇作为必杀技撩他这个哥哥了一样。
就在这一瞬,周围的孩子们兴奋的大叫,于是吵得刚休息了一会儿的鸟虫也跟着一起聒噪起来,恬静的夜喧闹起来——
是流星。
陈立农伸出一只手,好像把那颗从空中划过的星子捏进了掌心。
然后他颇为幼稚的将装了流行的手递到朴羽禛面前:“我抓到了哦,哥。”
虽然流星难得一见,但只要肯去等待,就一定能抓到的。
朴羽禛就在这一秒心底升起一种奇妙的酸涩,他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两个人一起手牵手躺回草地上,就好像把那颗流星锁在了两人手心里一样。
就这样过了一夜,天空中云雾渐渐聚拢,这一晚很难再见到新的流星了。
一晚只见过那一颗流星的两人稍微有点失望的爬起来向城市大路走去,脚下还不老实的踢着路旁的石子,小小的石头蹦跳了很远,在下坡路上咕噜咕噜直到消失在他们事业中。
而这时,陈立农轻轻扣了扣他的手心。
“哥……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经历过这么多事,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陈立农笑了笑,紧接着乖巧的垂下眼睛,似乎是有点害羞也有点期待。他和朴羽禛在袖子下轻轻一次次手指相触,就像两只第一次碰面而彼此试探着的小兽,然后大胆的手指相缠。
朴羽禛看着身边少年低头笑着,已经意识到这个看上去无比纯良的孩子其实是个比他聪明得多的腹黑了。用这样的方式将他从自己的壳里拽出来,因为先告白的是他,因而也要对看似处于弱势地位的陈立农温柔负责到底才行。
哎,他的农农,他的小聪明。
“很辛苦吧,这些年?”然而等待着陈立农的却不是告白,朴羽禛反倒问了他虽然知道答案,但忍不住还是想要问出口的话。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带着歉疚的。
没能在你最难过无助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仿佛梦境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演了一出造化弄人,对不起。
“你现在在就好。”陈立农却将这个话题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只是捏了捏他温暖的手心。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你现在在这里就好。
“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