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一阶段的文文大大们觉得怎么样,虽然厚颜,但是还是希望大大们多多支持。马上就快上班了,下一阶段展颜访友的时间铁定不足。望大大们见谅!)
伏在马鞍上的姒寒雨不着痕迹地瞪了斋暗尘一眼,那眼神到了斋暗尘那儿显然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小公子说,小女是染上了风寒。”姒伯年面带忧色,他同妻子一样,不太信得过“小版”的斋暗尘也是情有可原的,谁能完全相信一个半大孩子呢?
“确是染了风寒,也与近日疲累有着不小的关系。”略掀起盖在姒寒雨侧脸上的披风,有似模似样地隔着披风给她诊脉。表面上不疾不徐,心里却截然不同,‘只这几个时辰的工夫儿,脸色怎么就苍白起来了?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非断送了她的性命不可。让月影去请师傅?对,只有师傅才有回天之力。只是,师傅他老人家除了我是未必肯见他人的。现在已经近申时了,由这儿穿过小镇也得用上半个时辰。还要再行半日才能抵达忘忧国的国界边境,那样的话恐怕会更加加重她的病情。只是要是不走,停了下来随时都可能给休原发现。以三天为期跑出忘忧已很惊人了,该怎么办呢?’对于“出走”,斋暗尘是极有经验的,为了躲避双亲之外的一次又一次的逼婚。可现在姒寒雨的身子不是一般的不适,他便开始犹豫不决了。果决惯了的人,也不觉失神了。
“公子,斋公子。”小诗见斋暗尘望着小姐出了神,心里有些想笑。她们家小姐的好,她是知道的。近几年来,休公子、朋公子这样的“人杰”也都倾慕着她家小姐。但是像斋公子这样,静静地思慕着小姐的人,她还真没见过。看到这一幕,小诗不禁想起“斋小公子”曾经问过自己的话“你家小姐要是做我哥的媳妇,你可觉得替她不值?”只几天的时间,小诗的想法就完全不同了。
以前,她是有些替朋来抱不平,此时便不会了。‘小姐的性子既别扭也烈得很,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正好可以磨一磨小姐的脾气。’
“失礼了。”向姒伯年夫妇轻轻一躬,一跃上马坐在姒寒雨身后。将她扶好侧坐,让姒寒雨靠在自己的怀里。将披风紧紧地裹在她身上,帽子也戴好掩去她的大半张脸。
“伯父、伯母,咱们今日必不能歇了。也只得委屈姒姑娘一下,不然若让人得了风声,咱们定是逃不掉了。”斋暗尘回头向姒伯年夫妇道了一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把姒寒雨带到自己的家乡去,断然地不想把她留给休原。拥紧姒寒雨,忧从中来。
“斋公子自有道理,小女自小都不曾生过几次病,想来这一次应无大碍。”姒伯年的一席话传入斋暗尘的耳中倒是有一番别的意味。‘看来,她的双亲是真的不知道她的重症了。她…瞒得很好。’按照脉象来看,姒寒雨的病症是胎里带来的。姒伯年夫妇疼女儿如掌上明珠,自不会对其存有坏心,斋暗尘不由得钦佩起姒寒雨的“演技”来。
原本,他们也不是非要连夜兼程的。只因斋暗尘昨夜送姒寒雨回房后,那农舍的“主人”传出了些忘忧都城中的“异样之处”给他。想到姒寒雨半梦半醒的模样,更有他所处的形势。斋暗尘下定了决心,必不容有失。姒伯年如此相信他,当然不是单纯得过分那么简单。想来一个人能位及丞相而且深得民心,也绝非是等闲之辈。而能在姒寒雨闲游一会儿的时间里说服姒伯年,斋暗尘也必是下了“大筹码”的。
很快,他们穿过了小镇一路向南疾奔而去。斋暗尘的手连带扣着姒寒雨的手压在她的腰间,他确切的找到了变回“成人的方法”。算定在出了忘忧之前,他是不能再让自己变回小孩子了。那样只会减缓行程,也会让姒寒雨无处可靠,更加疲惫。
“斋…暗尘……”许久以后,斋暗尘感到手中略微有些凉的小手动了一下。他低下头时,正对上姒寒雨有些泪光的眸子。
“斋公子,这天像是要下雨了,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暂避一下?”晴朗尚有晚霞的绚烂苍穹一时被席卷而来的乌云遮了个七七八八,小诗在后头喊了起来。
而后小诗还侧脸向姒伯年的方向道,“这晚霞行千里怎地也不准?小姐睡着又没哭,好好的大晴天怎么多了这些碍眼的东西?”姒寒雨若哭天便会下雨的事,在姒府也只有姒伯年夫妇、小诗和所剩无几的几个老家仆知道。
当年无绝方丈来他们府上说过不宜为外人道知。姒伯年夫妇想着女儿将养在家里,大家事事顺着她,她又是个极懂事的孩子从不轻易闪泪光,便也渐渐地忘了此事。如今小诗旧事重提,两夫妇齐齐地看向斋暗尘的背影。两方皆未回应小诗,小诗只当是马儿跑得急,大家都不曾听见她讲的话,也就讪讪地住了口。
“你说。”斋暗尘并不是没有听见小诗说的话,只是听了也是似懂非懂。再加上姒寒雨唤他的名字时,他如不是正巧看到她的唇在动,许是都听不见。所以,斋暗尘边驱马向前边低头看着她的唇,以辨清姒寒雨在讲些什么。
“能否…歇一下。”只是五个字,姒寒雨便无力地闭合了一下眼睛。努力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她也见到乌云了,她恨的是休原并不想害别人。
“咦,天又晴了?”小诗的讶异,他们都听到了。姒寒雨也因此放心了许多,复睁开眼睛,看着斋暗尘。
“你且忍忍,出了忘忧,你们一家便安全了。”认识了三年多,斋暗尘从没见过姒寒雨哭。见到姒寒雨努力收住快溢出眼泪的样子,斋暗尘也很不忍。不忍归不忍,他终究还是不敢在忘忧国境之内多做停住。俗语有云,“强龙不压地头蛇”。
“我…怕是不行了……”姒寒雨之所以眼含泪光,自不是因为自己病得怎样。此刻的她已经被将窒息的感觉完全包裹住了,被这种感觉逼得“走投无路”她才明白,原来不能呼吸是如此令人绝望的。话说到一半儿就顿住了,而后攒足了力气又道,“若我…此时…死了,双亲…必会怨你……”合了合眸子,脑中一片混沌。听了姒寒雨的话,斋暗尘心中一沉。姒寒雨再怎么样,也不会用这种话来诓他讨便宜的。
“别胡言乱语,人家都说‘祸害遗千年’。就你这张嘴,少说也得万年不死!”闻言,姒寒雨强颜而笑。她心如明镜,知道斋暗尘使得是“激将法”。手指压在姒寒雨的皓腕上凝神前方,果决的以持缰之手换了一只手抱住她。
腾出了的右手食指放到唇边,‘哎,原来你咬这口只是个诱引,把你折腾成这样,也该还一些给你。’想到这里便咬破手指放入姒寒雨口中。斋暗尘的师傅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舍己救人。若让人得知你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会惹祸上身的。”犹记得他那时也只有三、四岁,似是怕他听不懂,师傅还谆谆道,“即便至亲垂危,也不许妄为。”
他那时还回嘴说至亲都不救还有什么事叫“万不得已”,结果被一向宠他视若自己眼眸的师傅罚跪了三天三夜才肯罢休。那是二十几年里,唯一的一次。
不知是不是眼花,斋暗尘见到远方有两个人。在此处,怎会有两个人候着他们呢?
没有了“生意”的人薄唇微微颤了一下,就主动含住了斋暗尘的手指。是的,只是含住还以舌头抵住他手上的伤口。
斋暗尘垂眸忘了姒寒雨一眼,心中喃喃,‘只一滴够不够?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都有生命之忧了还对朋友讲义气。’他这么想着,姒寒雨的唇又动了。不禁以为“生之欲-望”终究还是压过了一切之际,她不过是含得更深,并没有要吸血的意思。
昨夜那异样的感觉再一次由指尖过电一般地抵达于胸,向即刻就抽回手又怕姒寒雨的病症再度反复。直到他弄清自己方才看到的是幻象,夜幕初垂,怀里的人才主动松了松口,放开他的手指。
“姒伯父,您与伯母可还撑得住?”怀里的人知道往“温暖”的地方窝了,斋暗尘才大舒了一口气。要知道,姒寒雨之前对她讲临别的话时,可是连动一动眸子的力气都没有!现下虽在夜色之中,他还看不清姒寒雨的脸色,想来能动也就无事了。略慢了些,与姒伯年的马并驾齐驱。
“再到拂晓,也就该出忘忧了吧?”姒伯年不答反问,那话里明明他是已经知道答案了,言语之中给人以怅若所失的感觉。
“是,应可到国界了。”斋暗尘见姒寒雨的娘也在其夫的怀中睡着了,心中又忆及了他想“诓”姒寒雨的事。谦卑如子婿地应了姒伯年一声。
“来时二人同行,离开多了女儿,终是人定胜天。”斋暗尘不是笨人,他也知道姒伯年只有一个姐姐。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身为一个“忘忧”人,姒伯年为何可以不思虑再三便应了自己。姒伯年,原本应该不是忘忧的人那!只是那句“人定胜天”……
夜淡淡的,姒伯年叹了口气。他知道斋暗尘对他的话是好奇的,只是碍于他是长辈,没有多问。
“出了忘忧,咱们好好谈谈。”只讲了一句话,姒伯年很喜欢身侧的这个男子,他已经默认了。他总能在斋暗尘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这便是他默认的缘由。
闻言,斋暗尘打马快了些,他的心思竟掩在夜色中也未藏得住?看来,认识了姒寒雨以后,他是太过无忧无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