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丰宝缓缓播开视频,男人因为受伤,声音十分低微,一字字一句句孱弱地交代自己犯下的过错和那夜的情景。
当提及在昌河坝遇见的那个人时,他的眼神骤然亮了,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哆嗦着。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男人的脸。”吴新立说,“那一年在油灯街里,我见过他。”
小东山。
霍璋坐在窗边欣赏雨景。
“我问过何通了,丁晨凯死在西河的那晚,只有他和孙先生、乌志、韩巴、金富源、江易,还有一个叫宋军的人在现场。”
“宋军是于水生的手下,两年前因为嫖娼感染艾滋病,现在下落不明,他是在油灯街染上的病,根据我们调查沈佳燕的资料显示,从三年前,她就一直在服用治疗艾滋病的药物。”
“大半年前,乌玉媚的侄子乌志在赌场出老千被人废了,他是和江易一起去的赌场。据我所知,江易在少年时曾经跟一个很有名的老千学过千数。当初在乌宅,赵小姐和于水生的那场赌局,您还记得吗?江易发牌,赵小姐十局十输,虽然我不好赌,但这个概率也太小了。”
“孙先生的事是江易伙同陆福明、沈佳燕做的,韩巴也是江易设计抓到的。”
“至于金富源,您应该没忘江易曾经和您做过的交易,虽然最后让金富源跑了,但江易想要害他,这是不争的事实。”
霍璋淡然的视线落在窗台那张残破的相片上:“除了何通,那晚在小东山的人死得死,残得残,现在又从江易家里搜出了这个。”
男人虽然只剩半张脸,但英俊不减,明亮的眼眸里仿佛闪烁着无垠的星辰,能将人深深吸引。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保镖想了想:“何通觉得这件事可能另有隐情,因为当初在庆祥棺厂,杀了丁晨凯的并不是乌玉媚的人。”
他顿了顿,说:“是江易自己。”
“而且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些事是江易一个人完成的,他不动声色潜伏在于水生和您身边这么多年,就为了给丁晨凯复仇?”
“我无法想象,这太难了,如果所有的事都他做的,那他到底是人还是神?”
江易不是人,更不是神。
霍璋每每对上他看似平静,却暗潮汹涌的目光,总觉得那波涛之下伏着一只谁也无法触摸的野兽。
他是只野兽。
哪怕收起了爪子,敛起獠牙,但骨子里兽性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