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今走到他面前,发梢依然是熟悉的山茶花的味道。
她看着林清执的墓碑:“原本想在家里等你,但我觉得,你应该更想来这里。”
贺丰宝站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
墓碑旁放着许多束新鲜的蔷薇,江易拿了一束花摆在碑前,静静地看着那张相片。
男人永远不会再苍老了,几年如一日温柔地存在着,如果他还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一定会笑出声来。
赵云今走到他身边,小指勾住他的手:“阿易。”
她转过头,摸了摸他带着伤疤的眼皮:“这次回来,就再也别走了。”
……
楹花路,林家旧宅。
贺丰宝上门蹭饭,拎着水果进门时看见江易坐在花园的台阶前抽烟。
他坐到他身边:“怎么不进去?”
“她不准我在小孩面前抽烟。”
赵云今正在厨房做饭,院子里飘起饭香,处处是人间烟火的味道,也是他这些年来魂牵梦萦的东西。
贺丰宝笑了笑,问道:“和他相处得怎么样?”
江易淡淡地说:“还没开口叫爸。”
“意料之中,那小子本来就鬼精鬼精的,被赵云今荼毒了那么多年更跳脱了,以后有你受的。”
江易想起赵云今小时候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贺丰宝从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这是那年查封于水生住宅时在他家里找到的,打开看看吧。”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中心的文件,江易捏在指尖转了转。
手里的烟快要燃尽了,他没有打开袋子,而是将烟头的火星送了上去,牛皮纸袋缓缓地在暮色里燃烧。
“不看吗?”
“没什么可看的。”
江易又点了根烟。
天幕暖橘色的霞光洒下来,给满院的蔷薇花披上了一道柔和的金光。
贺丰宝问:“以后准备做什么?”
“开家修车厂,养家糊口。”
“然后呢?”
“然后?”江易磕落一口烟灰,想了想,脸上罕见地挂起了笑,“两人、三餐、四季、一辈子,这样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