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推开了门。
人来到个陌生的环境都会下意识地打量一眼周遭的环境。
屋子不大,陈设得十分素净雅致,前面挂着个江雪垂钓图,屋里点着熏香,榻是简简单单的葵草席。一旁的的黄杨木桌子上摆了个铜煎炉。
再往前挂着个竹帘,竹帘后面有个男人在结跏趺坐。
“进来。”
那道冷冷清清的嗓音响起,空气中好像漫开了一阵如薄冰浓雾般的气息。
透过竹帘子,宁桃终于看到了这个和老头儿齐名的,岭梅仙君的真面目。
这是个看起来比老头儿年轻不少的男人。男人看起来估计有三十好几了,眉间的川字纹很深,清瘦颀长,黑衣白发,面容清俊,身旁摆着个乌黑的剑匣,袍角袖口绣着点儿疏落的白梅。
男人眼神扫过来的时候,目光极冷极冽,这一眼好像就有星汉天河,江河山川。
“你就是宁桃?”
一开口,好像有簌簌地冰碴子直往下掉。
宁桃愣了半秒,立刻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诚恳地说:“晚辈宁桃拜见谢前辈。”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寒暄,或者说懒得,也没必要和她这个小辈寒暄,长驱直入,开门见山。
“你和楚昊苍什么关系。”
谢迢之的问题问得十分简单粗暴。
“什么关系。”
何时、何地碰见的,当时又是什么情形。
老实说,这么个冷冰冰的,又大权在握的仙君,掀起眼皮,冷冷淡淡地问你这些问题,宁桃心里压力的确有点儿大,只能硬着头皮又把之前应付常清静的说辞重新说了一遍。
谢迢之也不多话,那乌黑的眼静静地看着她。
宁桃压力骤然而生,抿紧了干涩的嘴唇,努力回望。
下一秒,男人却骤然出招!
那乌金的剑匣嗡嗡直响,从剑匣中陡然飞出了一把雪色的长剑梅影纷乱间,剑尖直取宁桃咽喉!
宁桃的心差点儿蹦出了嗓子眼里,做梦也没想到谢迢之竟然会对她动手,桃桃浑身上下一凛,托老头儿的调教,心念一转间,在杀意到来前,【不动山岳】已然包裹全身。
“谢、谢前辈?!”宁桃失神惊叫。
这是蜀山的招式。谢迢之眉眼凛冽,巍然不动地想,剑尖又往前递进了一寸。
“咔啦”
细微的动静响起。
宁桃僵硬了,额头冷汗一滴滴地滑落下来,胆战心惊地看着护体的金光伴随着这动静渐渐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