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子落木讷地看着肃濯一张一合的嘴,呆滞道:“所以,我人格分裂了么?我终于疯了?”
精神不稳定的非疯即傻。更何况他看到肃濯站在断臂上说话,总有种荒诞的感觉。
“你看到了什么?”肃濯拉过他的手,矮身用结实的左臂卡在糜子落腰间,一使力将他抱离了地。
然后,糜子落眼睁睁看着他运货似的,原地转身,把自己转移到了干净的地面。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轻。”他忍不住吐槽一句。
随意地抱来抱去什么的,怪不得肃濯之前对他说,身体的极限无法超越。这种怪力他的确无法超越好吧!
“你本来就很轻。”肃濯平和地笑笑,继续问:“刚刚看到了什么?抖成那样……是尸体?”
“别说这种话!只是一个流血的断臂……”
“这样啊。”肃濯摸摸下巴,“你把它想象成断臂维纳斯丢掉的手臂吧?会不会好受点。”
“那样还是很惊悚吧。”
糜子落揉揉眼,其实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了。那些场景就像是磁带卡带般,齿轮咯吱咯吱地不时放出片段。
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博物馆大门。理所当然的,这里没有开门。糜子落义正言辞地拒绝翻墙进,肃濯有些无奈:
“我真的会接住你的。”
“我都疯了,你就让让我吧。”糜子落很是可怜地示弱。
而且,从刚刚开始,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他忍不住拽紧肃濯的外套,戒备地看向博物馆黑洞洞的入口。
紧锁的大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畅通但幽深的甬道。他现在到底在哪个世界?门消失了,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直接进去呢?
他伸出手,去触碰刚刚拦住两人的大门。
他的手指如触碰水波般,穿越了过去。
“你、你看见了吗?”他心跳加速,语无伦次地征求肃濯的意见。但他这一转头,手里只有半截肃濯的外套,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瞪大了眼睛。那么,衣服的那一头是什么……
不过没等他紧张得失去呼吸,一只半透明的手就凭空出现。那只手以一种很熟悉的不要脸姿态,缠上糜子落的手指。
“……看见了。”肃濯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说:“继续。”
糜子落这才定下心来,他继续朝着甬道伸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整条手臂都穿了过去,而那个位置,就是刚刚博物馆的大门。
肃濯自己没这么做,而且他消失了。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根本看不到这条通道。
肩膀都伸进去后,糜子落本想将头也探进去,不过他突然感受到莫名的阻力,像是脸贴到了一块橡皮泥。
“咦?怎么有点进不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肃濯拽得一趔趄。他后退两步,肃濯扶住了他。
“你干嘛?我都要进去了!”他很不满。
肃濯只是指门,问:“你现在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