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酒。酒多伤身。”
老太太改念慈母经。
“知道,知道。”
我最怕这个,嘴里应付着,逃也似的出了门。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阴暗下来,出门的时候我特意往我家后头那排胡同扫了一眼,夏念要租的那座老宅子隐匿在一片黑暗中,黑漆漆的让我有些心慌。
我总觉得这事儿欠妥当。
我心里记挂着赵大熊的酒局,也没时间多想。疯狗似的出了门,半路才想起我实在不知道小日子面馆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小饭馆是何处圣地。
我打电话问赵大熊,赵大熊从电话里一阵大惊小怪。
“佛爷看的面馆你也不知道?”
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别说佛爷开的,就是观音菩萨开的我也没听说过。
赵大熊一副指点傻逼的架势给我说了一个地名,也是在老城区一个七拐八绕的巷子里头,门脸儿和丰收包子铺差不多大小,油腻腻的牌子立在外头,险些遮住了小日子面馆那个五个大字。
我推门进去,里头就摆着六张桌子,赵大熊背对着我抬头看着柜台上的电视,电视里放着三国演义,正演到大汉皇叔刘玄德怒摔脑残阿斗,嘴里说着那句无比著名的蛊惑人心之词,为了这小崽子差点损失我一员大将,把个白甲银枪赵子龙感动了个稀里哗啦,成功收买了一颗人心。
“都说曹孟德是奸雄,刘玄德是一点儿不差啊。”
赵大熊早就看我进来了,没头没脑甩了一句。
“哟,吊古怀今呢。”
我从他对面坐下,桌上摆着一盘花生米儿,一箱子啤酒放在他脚下,赵大熊一副馋酒的架势,自己已经先开了一瓶。
“没混过官面你懂个屁,这叫领导的艺术。”
赵大熊瞪我一眼,一副深谙此道的架势,我撇撇嘴,我知道赵大熊他压根儿就不是这种人,他要真是个混官场的,那晚审问白小纤,白小纤一个电话也不会把他气成那样。
我一笑,没言语,听他吹牛逼,难得赵大神探今天心情不错。
“佛爷,二斤牛肉上来,凉菜随便来点儿,炝锅面条一会下,我先陪着我兄弟喝两口。”
赵大熊冲着柜台上喊了一声。
“好来。”
柜台后头猛然露出一个胖乎乎的大光头,那光头比李锅子的脑袋还亮上几分,脑袋整个也比李锅子的大了三圈。状欢吐亡。
这胖秃子站直身子我才看清楚,这天冷森森的他还光着膀子,露出后背一幅上山虎的纹身。
这哪像开饭馆的,说是黑社会我倒信。
“哦,对了,你们不认识?佛爷,当年王响亮的左右手,一块儿跟着王响亮混省城的兄弟,道上传言‘响亮刀锋,佛爷超度,’说的就是他。”
赵大熊指了指大脑袋,随口给我说着,听的我一愣一愣的。
什么响亮刀锋,佛爷超度。
这种江湖切口似的话我是从来没听过的。
“当年王响亮手下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