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涨肚……
三个人不再谈军政事宜,只是天南海北的闲聊,刘俭很随和,他说话非常有轻重,而且在不经意间还有几分幽默,让人能够生出亲近之感。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魅力。
时间一长,再加上酒劲一上头,牛辅突然觉得刘俭其实也挺可爱的。
至少,比李傕,郭汜,胡轸,张济,樊稠,杨定……那几个不尊敬自己这个中郎将的混蛋看着顺眼多了。
牛辅这个时候已经醉了,多少有了一些口无遮拦。
本来刘俭已经不打算跟他继续谈两家军政方面的事宜了,但牛辅自己偏要往这上面唠,刘俭几次想要岔开话题都岔不开。
于是就只能顺着牛辅了。
说是谈军政两方面事宜,但充其量只能是牛辅一个人单独在吐槽而已。
身为西凉军中军职最高的人,得不到手下人的尊重,却总是被他们阳奉阴违,暗中瞧不起,牛辅心中的委屈,在此时如同山洪一般的倾泄了出来,一个劲的说给刘俭听。
虽然牛辅说的话与刘俭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刘俭依旧是耐心的听他说,并好言宽慰。
那种耐心和善解人意,令张飞在一旁都感到惊讶。
跟牛辅这种人,兄长都能唠到一块去?真神人也!
牛辅虽然酒劲上来了,但他也不是完全醉了。
刘俭对待自己的耐心,其实令牛辅也颇为感动。
堂堂河北霸主,竟然能够倾听自己的絮叨与抱怨……传出去,也算是天下一大奇闻怪事了。
牛辅也知道这些话他不应该对刘俭说,但也不知道是因为憋屈的太久,还是今日心情起伏太甚,亦或是酒劲上涌,或者是刘俭太过“善解人意”……
总之,牛辅就是一个劲的跟刘俭不停的絮叨个没完,控制不住。
少时,牛辅终于停顿了下来。
他深吸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随后愧疚的向着刘俭拱了拱手,道:“辅一时情急,多有妄言,惭愧、惭愧。”
刘俭却不在意:“将军不必如此,人生在世,多有喜怒忧愁,试问谁能一生随顺?将军无需过多在意才是。”
牛辅长叹口气,仰头喝了一口闷酒。
刘俭又道:“况且那李傕虽然善于用兵,然听人言其人习于夷风,乃鄙陋之人,也配瞧不起将军?”
“至于郭汜,盗马虏耳,庸人贱夫。”
“胡轸乃吾手下败将,生性狭隘。”
“樊稠庸儿,无他远略。”
“张济性懦,不敢与争。”
“其余段煨,杨定,胡赤,伍习皆碌碌之辈,何足道哉?”
按道理来说,刘俭这么骂牛腹的同僚,牛辅理应跟他掀桌子对骂。
但是此时此刻,听着刘俭将李傕郭汜等一众西凉诸将给一顿损,牛辅这心里怎么感觉就这么爽呢?
不知不觉之间,牛辅与刘俭之间那层似乎无法打破的隔膜竟逐渐消失了。
刘俭的话说完之后,牛辅好半天都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