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祈瑞,咱家明年喜事可不少!&rdo;周祈升早上回来时去婶娘的茶馆坐了一会,听得了一个消息:&ldo;有人家向璎珞提亲……&rdo;他还没说完,就见堂弟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活似冬日寒冰,他搞不清状况,不禁问:&ldo;怎,怎么了?明年成亲,你养父母的热孝期过了……&rdo;
靖睿也知自己表现太过了,定了定神,强做冷静的问:&ldo;不知是哪方人家?&rdo;
&ldo;秦家少爷,就是秦捕快,你也见过的,来家里送过户帖。&rdo;
果然是那厮,就知道他没安好心!靖睿道:&ldo;这时什么时候的事儿?答应了吗?&rdo;
周祈升想了想:&ldo;今早婶娘告诉我的,好像是昨天的事吧。至于婶娘答没答应……我也不知道了……&rdo;
靖睿当即拍案而起就往外走,他非得亲口问问姓王的,她是否擅自做主将不是自己的女儿出嫁。那婆子要是敢,他非得给她颜色瞧瞧不可。昨晚上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这会的宋靖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直奔茶馆。
在后院捡鸡蛋刚回来的佑晴,进了屋,只见周祈升在坐着,不见宋靖睿,她记得她刚才出去时,还是两人在座呢,怎么转眼宋靖睿就不见了。待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佑晴将鸡蛋往周祈升手里一塞:&ldo;麻烦放到碗架里下层的盆里!&rdo;说罢,转身就去追宋靖睿。
她紧赶慢赶,终于在茶馆门前把人给拦住了,她呼哧带喘的把靖睿拽到一旁,道:&ldo;你这表现也太明显了,王姑姑肯定要好奇咱们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你会这么关心我……&rdo;
靖睿看的开:&ldo;就告诉她,咱们日久生情,我看上你了,不许你出嫁!&rdo;
&ldo;现在里面都是人,咱们等中午或者晚上有空了,再说这件事。&rdo;
&ldo;等晚上?等晚上,你就嫁出去了!&rdo;靖睿一横眼:&ldo;你难道想嫁出去?&rdo;
&ldo;怎么可能,姑姑不会把我嫁出去的!&rdo;佑晴压低声音道:&ldo;我告诉过她,我不是处子,委身过昭王,并且一时半会不想嫁人,姑姑肯定记得呢,不会贸然答应说亲。&rdo;
&ldo;真的?&rdo;靖睿心里泛起暖意,她原来想的这么周到,提前就告诉姓王的宫女,她不会嫁人了。碍于这里人来人往,他不方便动手动脚,强抑自己想拥抱她的冲动,慢悠悠的道:&ldo;那,那就晚上,你先问问她,如果没答应,那自然最好……&rdo;
佑晴却有另一件担心的:&ldo;你这般着急的跑出来,你叫周祈升能不多想吗?该怎么向他解释?&rdo;
&ldo;好办,就说你在北方跟我朋友定过亲,结果适逢战乱,他生死未卜。我出于对朋友的情谊,不许妹妹在未得知他死讯的情况下,悔婚嫁给他人!&rdo;
佑晴心中赞叹道,厉害啊,这谎话一眨眼就来:&ldo;好了,咱们现在能回家了罢。&rdo;
两人正欲拔腿,就见顺恩从茶馆里走了出来,一脸的惊慌:&ldo;我就瞧着像您们,来的真是太巧了。爷,不好了……您来瞧瞧坐在中间桌子上品茶那位,是不是有些眼熟?&rdo;
&ldo;眼熟?&rdo;宋靖睿站在门口向里看了眼,不禁一怔,为了看的更清楚,迈开步子向茶馆内走,一边走一边舀余光瞟那人。那人正和两个随从品茶,不曾留意宋靖睿。倒是王姑姑见了宋靖睿,正欲相迎,就被他使了个颜色,于是噤了声。
靖睿低着头,径直几步就上了二楼,而顺恩和不明所以的蓝佑晴亦都迅速穿过茶馆的厅堂,随着宋靖睿上了二楼。王姑姑见三人行为古怪,知道出了事,可有宋靖睿在场,不好相问,便留在一楼照顾生意。
佑晴上了二楼,就见宋靖睿面色凝重,她看了他,又看看顺恩:&ldo;怎么了?这人是谁?你们认识?还是他认识你们?&rdo;
&ldo;是兵部给事中苏溶。&rdo;靖睿道:&ldo;他曾经弹劾过我,我特意叫人寻了这厮的画像要报复他……&rdo;
&ldo;然后?你报复人家了?&rdo;
顺恩轻咳一声:&ldo;苏溶现在坐着,如果他站起来走路,你就能发现他是瘸的。&rdo;
&ldo;……&rdo;佑晴不想深究宋靖睿以前的荒唐事了:&ldo;他现在在这儿,你难道不甘心,还要报复?&rdo;
靖睿一撇嘴:&ldo;怎么可能?!我还纳闷他怎么在这儿呢!&rdo;
此时的顺恩抿了抿嘴,舀眼睛偷瞄了王妃,底气不足的道:&ldo;爷……奴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他和几个随从抱怨的时候,奴才听到了点……&rdo;
&ldo;说!&rdo;靖睿这段时间过的太悠闲了,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苏溶的出现,再次叫他记起了过往。
&ldo;……陛下要御驾亲征……他上疏恳劝皇帝三思而后行……触怒天威……&rdo;
&ldo;御驾亲征?&rdo;对于自己的皇兄,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身体并不甚强壮,陪父皇打猎回来,都要病卧几天。虽然皇帝所谓的御驾亲征,并非要亲自上战场杀敌,但行军途中条件艰苦,他还要日理万机,处置政务,他能吃得消吗?!历朝历代,除了开国皇帝和与开国皇帝亲历战火的继任者,鲜有太平天子亲征御敌的。
顺恩知道王爷担心陛下的身体:&ldo;苏溶是这样的说的,陛下想要御驾亲征,而且朝中凡上疏劝拦他的人,罚俸的罚俸,贬官的贬官。&rdo;
靖睿跌坐在椅子上,一拍桌:&ldo;皇兄不该亲征,还没到背水一战,必须要皇帝亲征鼓舞士气的时候,这么做,万一输了,士气才会一跌不振!冒的风险太大了。&rdo;
顺恩瑟瑟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佑晴道:&ldo;……皇上既然想御驾亲征,肯定做了完全准备。&rdo;
靖睿听了,紧锁的没有并未舒展,仍旧皱成一个&lso;川&rso;字:&ldo;是不是得知我的死讯,皇兄想要为我报仇,才动了御驾亲征的念头。如果我回去劝阻他,能否叫他收回成命……&rdo;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的是蓝佑晴。
她不想离间他们兄弟感情,可也不想让宋靖睿自视甚高:&ldo;皇帝御驾亲征考虑的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你回去或许也改变不了什么。&rdo;难道他回去了,皇帝就对郕王说,朕亲弟弟原来还活着,那朕先不急着亲自和你们算账了。
靖睿道:&ldo;我至少得试试……&rdo;
&ldo;你这么突然出现,劝说皇帝不要御驾亲征。那你想过没有,皇上会训斥你&lso;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士气&rso;。一怒之下将丢弃藩都的罪一并责怪给你,你要怎能办?&rdo;佑晴说这话时候,一直是小心翼翼的:&ldo;靖睿,咱们先考虑考虑……&rdo;
靖睿冷笑道:&ldo;我知道,你是为了你自己,你不想回皇宫。如果我终究有一天要回去,我问你,你何去何从?&rdo;
&ldo;……&rdo;
他继续逼问:&ldo;不,我现在就要走,你要怎么办?&rdo;
&ldo;我……&rdo;该表态的时候就要表态,她现在有了新身份,自己留在民间也能活下去:&ldo;我不想回去,也不会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