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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吗？”姜婴宁立刻抬起白白胖胖的小手，想去擦干净脸，却被自家哥哥阻止了。“别乱动。”姜瑞卿将怀里的团子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拿出贴身的手帕，细心的帮姜婴宁擦脸，还笑着打趣道，“小花脸猫，羞不羞呀？”“不羞，不羞。”姜婴宁乖乖的扬起脸，她看着面前少年温柔的眉眼，心中忍不住泛酸。在她的记忆里，前世最疼她的人，除了祖母，就是这个哥哥了。都说长兄如父，她两岁的时候，定安侯就战死了，从那时起姜瑞卿真的一直如父亲一般疼爱自己。可她呢？她却一点不乖，长大后因为出嫁的事儿跟哥哥置了气，再后来就一直对哥哥冷言冷语，那时候哥哥肯定伤心又失望吧。最后的见面，他们都在死牢里，那个时候定安侯府的人都知道了真相，可他们却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宝贝，想方设法让自己活命。她甚至觉得，或许姬钟离见过他们，表明了自己可以救一个人来报恩，是这些人选择了自己。否则，姬钟离怎么就选择救了她呢？想到这儿，姜婴宁又控制不住情绪，为了掩饰自己，她一把抱住了姜瑞卿的脖子。“怎么了？”姜瑞卿吓了一跳，用手揉了揉姜婴宁的小脑袋，“当着百灵的面呢，就这么撒娇，羞不羞呀？”“不羞，不羞。”姜婴宁将脸埋在姜瑞卿颈间，“哥哥，你真好，你是最好的哥哥，婴宁永远爱你。”“真的？”姜瑞卿显然开心极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那你以后遇到了心上人呢？不会转脸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吧？”百灵听了这话，顿时忍不住赞同，她想提醒大少爷，你猜得不错，你养的大白菜已经开始惦记猪了。“不会，肯定不会。哥哥最厉害，其他人都靠边。”姜婴宁信誓旦旦的说道。“嗯，这话哥哥可记住了。”姜瑞卿高兴地再次抱起了姜婴宁，“走吧，咱们一起去母亲的锦华堂。”百灵看着大少爷高兴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大少爷你还是忘了小姐这话吧，这一上午，她已经说了两个人最厉害了。小姐对最这个字可能有些误解。路上，姜瑞卿与姜婴宁闲聊起来，“对了，婴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不是总抱怨府上都是男孩子，没人跟你一起玩吗？你的玩伴明天就进府了。”原本低着头乖乖玩手的姜婴宁，听到这句话，眼神瞬间冷了几分。她知道，她等的人要来了。一脸宠溺姜瑞卿抱着姜婴宁，一路穿过庭廊，进了锦华堂。“大少爷和小姐来了，快进去吧，夫人刚刚还念叨你们了。”大丫头红梅一脸笑意，转身打起珠帘。一进去，便见定安侯夫人柳如烟优雅的坐在榻上，一身华贵锦服，美艳不可方物。应该是听见了红梅的话，她脸上带着笑意，可当看见姜瑞卿抱着姜婴宁，她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婴宁，你怎么回事儿？都五岁了，怎么还让哥哥抱着？”语气难掩苛责。多可笑，无论姜婴宁怎么胡闹，她这个母亲都睁只眼闭只眼，可偏偏让哥哥抱着就成了弥天大错。姜婴宁闻言立刻红着眼睛，挣扎着要下来，“哥哥，让婴宁自己走吧。”“没事儿。”姜瑞卿护犊子护的紧，有些不以为然的看向柳如烟，“母亲，不怪妹妹，是我非要抱着她。”他说着竟然直接抱着姜婴宁坐在了柳如烟对面，一脸享受的样子。“天气还有点凉，她这个小身子又软又香，抱着暖烘烘，而且妹妹长得快，再过几年我想抱也抱不动了。”“不像话！”柳如烟声音依旧不悦，一双美眸瞪着姜婴宁，显然将错都归到了姜婴宁身上。姜婴宁转头钻进了姜瑞卿怀里，委屈巴巴的告状，“哥哥，母亲好凶呀，婴宁讨厌母亲。”“母亲，你吓着妹妹了。”姜瑞卿赶紧去哄宝贝妹妹，“妹妹乖，母亲没有凶你，她只是眼睛不太舒服。”柳如烟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又不忘吩咐道，“对了，明天绵绵就要进府了，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迎接她。”姜瑞卿闻言立刻开心的跟姜婴宁说道，“妹妹，听到没有？你的玩伴明天就来了，开心吗？”姜婴宁心思转了转，扬起小脑袋，萌萌哒的问姜瑞卿，“哥哥，这个叫绵绵的女孩子多大？什么样？她会不会欺负婴宁？”“怎么可能？”柳如烟抢着回答，“虽然绵绵只比你大一岁，可人家比你乖巧懂事多了，我警告你，以后你可不能欺负她。”姜婴宁顿时就不乐意了，嘟着嘴巴跟姜瑞卿投诉起来。“哥哥，你看母亲，不过是一个玩伴，人还没到呢，母亲就偏袒成这样，那以后婴宁怎么办？”她一边说着，大大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我不管，我不喜欢这个绵绵，我不要她陪我玩了，现在就把她赶回去。”柳如烟顿时变了脸色，强压着怒火呵斥道，“胡闹，姜婴宁你再这么任性，母亲可要责罚你了。”姜婴宁吓的往姜瑞卿怀里钻，“怕，婴宁害怕，母亲好坏，为了一个玩伴要责罚婴宁，呜呜呜……”这可把姜瑞卿心疼坏了，一边护着姜婴宁，一边不理解的看着柳如烟。“母亲，你吓到妹妹了，再说了，绵绵不过是找来陪妹妹玩的孩子，母亲何必这么在意？”柳如烟气得一股火堵在胸口，不好发作，便转而语重心长道，“瑞卿，婴宁五岁了，还这么不懂事儿，你们再这样宠下去，早晚要出大事儿！”她又忍不住替柳绵绵说好话，“况且绵绵确实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你们若是见了，肯定会喜欢。”这时候，只见姜婴宁转过头，满脸泪痕的问道，“怎么？母亲已经六七年没回过老家了，难不成见过那个绵绵？”居心叵测柳如烟顿时被问住了。姜瑞卿同样不解的开口道，“对呀，绵绵今年六岁，按理说，母亲应该没见过吧。”“我是没见过。”柳如烟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很快便平静的解释道，“但是与老家那边经常来往信件，信里总说这孩子乖巧呢。”“哼！”姜婴宁气呼呼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姜瑞卿继续支持妹妹，“母亲，信中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对呀！”姜婴宁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而且，他们与母亲通信，为什么总是平白无故的夸奖一个母亲没见过的小丫头？显然是抱了其他心思。”这件事仔细一想，还真奇怪，姜瑞卿惊叹于妹妹的心细、聪明，忙附和道，“妹妹说得对，他们估计一早就想把那绵绵送过来，分明是居心叵测。”“对！”姜婴宁咬牙切齿，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柳如烟真是肺都要气炸了，她本来想帮柳绵绵说点好话，可怎么一转眼功夫，情势直接逆转了呢？她立刻出声维护柳绵绵，“够了，婴宁你不过五岁，怎么心思这么多？绵绵究竟什么样，你们见了就知道了，不许再胡乱揣测了。”“究竟是不是我们胡乱揣测，相信很快大家就知道了。”姜婴宁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如果不让柳绵绵来，她找谁报仇呢？她一个活过一世的人，想对付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还不是轻而易举？她自信满满，认为当务之急是要抱上首辅大人的大腿。……晚饭的时候，姜婴宁当真让百灵提着烧鸡腿、炖猪蹄和蒸熊掌一起去了姬钟离的住处。姬钟离的院子在侯府的西角，特别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往。姜婴宁是第一次来，她小小一团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院子里干净整洁，一条简单的石子路，两边空地里似乎种了什么东西，正值新春，地垄上冒出一层嫩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