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添了一句:“如果你信任我,我也可以派兵帮你,只不过,大军入你国境,你怕是会多想。”
姬珧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说这样一番话,但又觉得这就是他该说的,不辱积室山的名声。
“先不必帮我。”
“这片土地早晚有一天要合二为一。”
姬珧笑着点头:“我们怎么内斗都不为过,别人想掺和进来。”
两人正说着,一个女子忽然走了进来,她身上带了潮气,灵动的双眸惹人疼惜,是径直朝着谢九桢的地方走过去的,虽是梳着妇人发髻,瞧着却不大。
姬珧忍不住笑出声:“师兄,这是你夫人吧?”
瞧着可真娇软,像瓷器瓶一样,竟能降伏了谢九桢?
真真神奇。
谢九桢没理她,而是跟那女子招手,让她坐到他身边去,两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姬珧没听清,她想着自己也不好在这坏人好事,便起身向外走。
有谢九桢那句话,北境暂时高枕无忧了,这就是她此行最大的目的。
刚出屋子,油纸伞便覆到她头顶,手也递到她面前,姬珧前头看了看,将手搭上去,两人一起步入雨幕。
“都说了什么?”宣承弈问。
“你看到后来进去那个女子了吗?”
“看到了。”
“那是我谢师兄的夫人。”
“我知道。”
姬珧往前走了两步,没过多久,宣承弈又问:“都说了什么?”
姬珧:……
“你烦不烦?”
第117章药
微雨如丝,连绵雨水从屋檐上倾泄而下,织就一副锦帘,叮咚的落雨声像泉水鸣溅。
姬珧鲜少有这样闲适的时候,感觉自己在方物之外,脑中空空,心中空空,只有眼巴前的这点东西。
她抱着酒坛,恣意散漫地席地而坐,皎白的肘臂从袖笼中伸出来,搭在小案上,身前有四散的酒坛,都喝光了,只有她抱在怀里的那坛,还剩点福根。
“师兄,我来见面,特地带了几坛不知愁,你在北胤很久都没喝过了吧。”
姬珧旁边的小案那里坐着的就是谢九桢,本来她唤师兄对饮,就是想要叙叙旧,结果旧叙完了,谢九桢一口不知愁都没喝上,全进了姬珧肚子里了。
他也是有点无奈。
为了听雨,门窗都开着,汝阴的房屋都方方正正严格对称,在春雨中有一种独特和谐的美,风吹进来,姬珧打了个寒颤,某人终于忍不下去了,屈膝蹲在她身边,替她拢了拢肩上的衣裳,转头对谢九桢道:“公主醉了,门在那边,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