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姨母。”她把上回金扬打张怀云的事儿说了,“听说后来是大伯帮忙的,只是这金扬贪得无厌,下回指不定还要什么,难道咱们得把东西当了给他啊?可不给,姨母又很惨,早晚被他给打死了。”
窦余祐听了气愤填膺:“还有这种事,这还是男人吗?简直连猪狗都不如!”
窦光涛叹气:“你娘怎么不告诉我。”
“还不是怕父亲分神吗?”另外张氏因自己的出身,本来就有点自卑,娘家这些破事又是要让她脸上无光的。
窦光涛沉默。
他本也是个庶子,在家中并不受重视,可张氏嫁给他,待他是无微不至的,虽然有时候人贪心了点儿,别的却没有什么错处,夫妻两个也算恩爱。
他当真没想到唐氏一直在拿她妹妹对付她。
窦余祐道:“要不我找人把金扬打一顿?”
窦光涛眉头皱起来:“浑说,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事?”他顿一顿,“你们两个孩子别管这事儿,为父自会想办法的。”
窦妙其实有些怀疑,她对自己的父亲再了解不过了,光风霁月一样的人,没什么城府,也不知道能不能办到呢,可他说的也对,她跟窦光涛两个尚且还是孩子,能做什么呢?
先看看罢,兴许他可以办好。
说完这事儿,窦余祐趁机就与父亲说:“爹,很快就要上元节了,到时孩儿带妙妙出去看看灯,行不行?”
这个节日,无论男男女女,都会出去热闹一下,也就是官宦富贵人家的规矩多一些,不准姑娘家出门,不过窦光涛向来疼女儿,笑道:“自然可以,妙妙去年也没去成罢?”
一下就答应了,窦光涛道:“就怕娘不肯。”
平日里来了客人,恨不得她日日出来,真有玩得,恰是相反,窦妙叹口气,要穿还得穿男儿身才好,哪怕一辈子不娶妻,还是自由自在的。
见女儿这落寞,窦光涛笑道:“没事儿,那日我带娘子也出去玩,只你们得早些回来。”
想必张氏经过上回那事儿心情不好,他正好同她去看看花灯,散散心。
两孩子听了,一叠声的说爹好。
三个人高高兴兴说得会儿话,父子两个就告辞了。
等到上元节,窦光涛果然说要跟张氏去看花灯,老夫老妻的,除了探亲访友,其实很久没有一同单独出去,听到丈夫这么说,张氏颇有些惊喜,作为妻子,哪里不希望丈夫对自己有心呢。
她忙忙得打扮一番,就跟相公出门了。
窦余祐拿了一套衣服进来给窦妙:“爹跟娘走了,你换上这个,咱们也出去。”
窦妙自然猜出来,是要她女扮男装。
毕竟今儿街上人多,若是姑娘家抛头露面太过显眼,打扮成男儿,就不会引人注意了,一会儿偷偷回来,也不会被张氏发现,她笑着拿过来,穿好了一看发现是小厮的衣服,当下叫道:“怎么不给我公子哥儿的!”
“今儿就让我当本公子的随从。”窦余祐一摆手,“走,伺候本公子出门。”
看他洋洋得意的,窦妙噗嗤一声笑起来。
这样的穿着,在窦余祐身后一站,便是从正门出去,都没有人发现。
二人也没有坐轿子,往东走,隔了一条小巷,就是街市,既然要看灯,自然是要慢慢走的了,只他们没发现,他们身后正尾随着一顶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