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她让底下的宫人喊她。。。太子妃!”
绣嫄说完便将头埋着,眼睛却时不时往上瞟,想看沈卿晚的反应,却不曾想,她只是淡定地捻下颗葡萄含进嘴里,细嚼慢咽,丝毫不见怒气。
见状,绣嫄又开口,将自己和那些人撇清关系,道:“娘娘,姚娘这般无耻,仗着太子殿下宠幸过她一次,便这般张牙舞爪扰乱宫纪,但是奴婢从未喊过她一声太子。。。。。。妃,还请娘娘明鉴,肃清后宫,严厉处置这厮无法无天之人!”
沈卿晚怎会不知绣嫄这番说辞,是想要借她的手,铲除一个竞争对手,可重点并不在此。
“太子殿下宠幸过她?”
见她终于开了口,绣嫄忙续言道:“回娘娘,其实这也是姚娘一人之言,没有人真的见过,只是有一日清晨她是从太子殿下的寝房中出来的,回来之后便跟这些个下人们说自己完成了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务,实则真假未知,更何况太子殿下忙于政务,很少见殿下回寝宫,更别谈跟姚娘共处一室的时隙了,简直是少之又少,每每又都是待不过一刻钟,便见姚娘被太子殿下赶出房,所以奴婢认为,她那是在自导自演罢了。”
沈卿晚颔首,又问:“那姚娘在后宫这般肆意,殿下不知吗?”
“回娘娘,太子殿下忙于政事,对后宫之事从不过问。”
忙于政事?沈卿晚觉得好笑,心想谢瀛哪里是忙,分明是纵容罢了。
说到底,这姚娘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这样就有些难办了。
她抿起唇,思索该如何处置姚娘一事。
见沈卿晚又没了声,绣嫄以为她是伤了心,一时语塞,于是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假惺惺道:“是奴婢多嘴,还请娘娘莫要伤心,害了身子。”
“无妨,你方才在门口听本宫说的那些话,便闯了进来,可是有什么话想要与本宫说?”
“娘娘聪慧,奴婢确是有事与娘娘说”,说着,她又向后瞥了几眼,见幺铛在门前守着,这才压低了声响,道:“娘娘,奴婢听说,在您之前,太子殿下一直未立妃是因为殿下心中有心慕之人了,先前太子殿下答应立柳氏为太子妃,就是因为柳氏与太子殿下心中的白月光有几分相像,结果柳氏竟是。。。。。。唉,总之,娘娘您若是信奴婢所言,不如您便试着向那白月光学一学,说不定太子殿下会更喜欢您。”
“白月光?你听谁说的”,沈卿晚自然不敢轻信她口中所言。
“回娘娘,奴婢也是听别人传的,只是奴婢见过此人画像,当真是美若天仙。。。。。。当然不比娘娘,但也可证明此人确实存在,更何况,奴婢也不敢骗娘娘只言片语呀。”
“那你跟本宫说说,那白月光是何模样。”
“是,娘娘,奴婢听人说,那人最爱着殷红衣裳,善歌舞。。。。。。”
说了许久,沈卿晚也明了这所谓白月光是位貌美多才的女子,只是她仍不敢全然相信绣嫄这番言语,便想着,等有机会,找谢瀛试探一番真假才是。
沈卿晚起身,温声道:“幺铛,取些碎银来,赏。”
“是,王姬。”
绣嫄拿着碎银,面露喜色,行礼:“谢娘娘恩赏。”
“无妨,日后记得守规矩便是。”
“是,奴婢谨听娘娘教诲。”
随后她退身出门,走远些之后,绣嫄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石砾,低声骂道:“呸!狗仗人势的玩意儿,等我取代你的位置,到时候看我怎么整你!”
正骂着,突觉后背一阵寒意,如同方才沈卿晚笑着盯着她时那般骇人,绣嫄僵直了身子,回头却见是谢徵在她身后立着,在他身旁还站着几位内阁大学士,见身前这位忽然止步噤了声,便也全都闭上了嘴,面面相觑又战战兢兢低下头,不知自己哪里说错,惹这位笑面虎发了威。
绣嫄心虚,受不住谢徵这般凌厉气场,行着礼便腿软,脚下没站稳,差点要跪到地上,“王爷万安!”
“你是在太子妃身旁伺候的宫娥?”
谢徵开口,一如既往的和煦语气,他身后几位大学士这才松了口气,心想是他们多虑了,仁德如盛王,怎会乱发脾气呢。
“回王爷,奴婢正是派来伺候太子妃娘娘的”,绣嫄答得磕磕绊绊,想着盛王怎会突然问起此事,莫非是听到了方才自己的怨言,于是忙跪下身,开始胡言乱语:“是奴婢口出狂言。。。。。。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王爷念在奴婢伺候皇太后十几年岁有余的份上,饶了奴婢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