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亲卫去庆国,究竟查到了什么?
锦被被攥起一角,沈卿晚眉头轻蹙打量屋内。
今日的灯烛格外明亮,不再同往常随谢瀛的心意那般暗淡。
她不知这于她而言是利是弊,他又是否当真对她了动心。
伴君如伴虎,她参不透他的心思。
刑部,地牢中。
刑部尚书刘政坐在椅上,盯着瘫在地上披头散发,仰头狂笑的女人,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呵道:“姚娘!谋害太子妃娘娘一事,可是你一人筹谋?”
姚娘闻声看了一眼刘政,僵硬歪着脖子,瞪着眼睛,瞳孔似快要被眼白覆盖,只望着地上的一滩血迹狞笑,却不应声。
“贱婢!刘大人问你话呢!”
见状,一旁立着的狱卒扬起皮鞭打在她身上。
“啊——”
破烂不堪的袄衫上又多出一处破绽,姚娘尖叫出声,伏在地上,指甲剐蹭在地面上,留下血痕。
“姚娘,你身后可还有旁人指使?若你肯一五一十将事实真相全盘托出,本官会向太子殿下求情,留你个全尸!”
刘政在鼻尖扇了几下,似是见不得这般血腥场面,阖上了眼,脚掌点着地面。
“呵!我是皇后娘娘亲命的宫娥,我姑姑是先前伺候皇太后娘娘的大嬷嬷,你们动我可是跟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说过?!”姚娘呲着牙看向刘政,伸出舌。尖舔。舐牙上血水,口气张狂。
“哈哈哈哈”,刘政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踹倒在地,“一个狗奴婢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向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提说你做的这些龌龊事,岂不是污了娘娘们的耳朵!”
“龌龊事?”姚娘在地上挣扎起身,恶狠狠盯着刘政,“我不过是给自己报仇罢了!若不是她,我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哼”,刘政扬了扬手,见来人,下令:“奉太子殿下令,如若贱婢敢对太子妃娘娘出言不逊,掌嘴八百!”
“是!”
“啊——别碰我!别碰我!”
姚娘被人架起,不过两下,脸上便见红肿,嘴角沁出鲜血。
待到谢瀛来时,她一张脸已肿得不成样子,口水伴着鲜血不断溢出,几乎昏厥。
“太子殿下千岁!”
一众官员俯身行礼,行刑几人这才松开手,一同礼拜。
身子没了支撑,姚娘直直倒下,已是不省人事。
“李旸”,谢瀛冷声命道。
“殿下,奴婢在。”
“把水端来”,谢瀛拿起一旁白绢拭去手上血迹,眸光剜在姚娘身上,阴鸷骇人。
“是,殿下。”
李旸看了一眼尚书,颔首示意,刘政便忙吩咐道:“来人,且随李公公去。”
“多谢刘大人”,李旸侧目瞧了一眼刘政,携几人离去。
再回来时,狱卒拎着三桶水,其中无色无味又清澈透明。
“殿下”,李旸在谢瀛面前立住,躬身听主子吩咐。
见谢瀛指尖轻点在椅上,他便扬了扬手,与身后几人道:“给咱家一桶一桶的倒准喽!”
“是!”
随水声倾倒在姚娘身上,竟见有白烟冒出,不时有焦糊气味伴着“滋啦”声响。
“啊——好疼——”姚娘被身上剧痛惊醒,身体胡乱扭动,叫喊声撕心裂肺,“停下!别浇了!好疼——好疼——”
“停”,李旸见谢瀛开了折扇,出声命道。
随后将他推至姚娘身前,将一旁空着的木桶踢开,这才回到谢瀛身后候着。
余光瞧见有人来到她面前,姚娘用尽力气抬头去看,眼前已被血水浸染得模糊,可那身影她偷偷望过太多太多次,又怎会认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