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油画箱。”pvc看了一眼说,“写生用的。”
果然是画家啊,众人在心里想。
“这个锁怎么办?”侯灵秀问,“有钥匙吗?”
pvc摇头:“这种锁随便一砸就开了。”
“你知道还拿它当门锁!”山竹忍不住吐槽。
雁行双手举起箱子,稳稳地递给pvc。
pvc用颤唞的手抚摸着木箱的边缘,刚才还着急得不行的艺术家这时突然又退缩了:“这也不一定是给我的……”
可是当雁行说那要不把箱子继续放回保险柜他又紧紧抓着拉手不愿意撒手。
最后是侯灵秀说:“打开吧。不打开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pvc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他把箱子放在地上,瞄准锁扣,狠狠地用脚踩下去,前两次都踩空了,直到第三次时,几个人清晰地听到一声金属的脆响,箱子向远处滑开了一些,锁还留在pvc脚下。
一些琐碎的东西从打开的箱子中漏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发现是——
“烟头?”
pvc还多踩了一次锁头,才如梦惊醒般回过神来,走过去蹲在地上把盒子的盖子掀开,那里面装得满满一箱,全都是被人吸过的烟头。
大部分是普通的滤嘴香烟,但也有其他的类型,比如雪茄、纸卷,有的很长,也有的很短,并非是随意丢置,而是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
每一个上面都缠着一个纸卷,隐约可见背后有人的字迹。
那一刻,众人都失语了。
保管室里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拳头攥紧,像纸一样揉成一团。
过了一会,山竹才讷讷地问:“这有多少个啊?”
“不知道,”侯灵秀回答,“几千个吧。”
pvc蹲在那,突然有两行泪水从眼睑深处迸发而出,沿着颧骨流到冒出胡茬的下巴上,他也没有擦一下,只是伸手去把掉在地上的烟头捡起来,放回箱子里,再把里面的烟头一个个拿起来,又放回去。
“vc哥……”山竹看了看pvc,又看了看其他人,似乎想说点什么破除这份悲伤:“要不我们帮vc哥一起数一数?”
侯灵秀:“我看见那边有凳子——”
芋一夕……
雁行拉住他们两个:“这种时候,就让他自己待一会吧。”
pvc听起来很痛苦地吸了一口气,感激地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但银行也不会就这么允许他抱着一箱烟头在自家的保险柜里痛哭,要是被来存取东西的人看到了,实在解释不清。
可是他们又在一个商场里,很难说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人跟自己独处的,现代都市的悲哀之处就在于此。
“厕所隔间?”何已知提议。
“那也太悲惨了吧。”连侯灵秀都听不下去。
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工作人员又在门口催促,他们只好先把眼泪鼻涕一大把的pvc拉起来,拖出银行。
在商场里走时,高中生忽然心生一计,将艺术家连人带箱子塞进了走廊边上的移动ktv,虽然面积狭窄了一点,但确实是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私密空间。
山竹自掏腰包,扫码给他点了几首悲伤的小曲,帮助他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