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宣布朝会结束后,李治也没再坚持,马上宣布退朝了虽然今曰朝会最后时刻李治表示要御驾亲征的事让诸臣惊愕,但大多的大臣都认为,皇帝此举只是为鼓士气的一种故意表态,就如龙朔元年出征高丽时候,皇帝也在朝会上表示要御驾亲征,结果最后在皇后的劝阻下,不了了之,他们认为今次也依然会如此皇帝宣布了决定,要举大军讨伐高丽,还是让很多人感到兴奋的,特别是那些好战的军中武将,在走出宣政殿时候,一些武将走在一块,交头接耳讨论关于接下来征战高丽的事了。
武将赖以升迁的主要就是军功,有了战事才有可能立下军功,这些年大唐在对外征战中,可以说从来没有败绩,大多的将领都认为,只要有战事就是给他们创造立功的机会,他们期望着领军出征的机会能落到他们头上,到辽东捞点军功回来,作为升迁的资本,特别是这些年在战场上有不俗表现的一些青年将领,他们渴望着再有厮杀战场的机会。
贺兰敏之也和刚刚站在一道的一些武将说着高丽的事,“憧憬”着接下来的战事会有他们的份,并接受同伴们言语间所表达的敬佩之意。在和不少的人打了招呼,并说了好半天的客套话后,贺兰敏之也已经随着众人一道走出了宣政殿,准备出宫回府不过就在他和刚刚朝会时候站在一道的李孝逸话别,准备离去时候,却被人叫住了。贺兰敏之转头望过去,却是薛仁贵。
看到是薛仁贵唤他,贺兰敏之忙停下了脚步,迎了上去,作礼打招呼。
“贺兰少卿,今曰听了你的一番讲述,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想不到我大唐朝中竟然眼光有如此长远者,呵呵!”薛仁贵拍拍贺兰敏之的肩膀,笑着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贺兰少卿年纪轻轻,能想的这么远,实是让人敬佩,本将在外征战多年,自觉这方面的考虑还及不上少卿,真是汗颜,哈哈…”
听薛仁贵这般当面的夸奖,贺兰敏之有点受宠若惊,赶紧作礼表示谦虚:“薛将军过奖了,这只是在下胡思乱想间想到的一些念头,有些无知和狂妄,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请薛将军指正!”
“唔,指正不敢,本将倒想和你好好聊聊关于辽东之事,”薛仁贵抚着胡须笑着道:“不知贺兰少卿今曰是否有闲?要是没什么事,本将想请你一道去喝酒,顺便聊聊今曰之事,不知贺兰少卿肯否赏脸?”
“那太好了!”贺兰敏之闻之大喜,“在下早就想向将军请教一些事了,我们这就去,找个好的酒楼,在下做东,和将军聊聊今曰之事!”
“那好,贺兰少卿请!”
“薛将军请!”
两人客套着,正准备一道出宫,但就在他们刚刚走过宣政殿所在的院子时,却被一宦官模样的人拦住了,“薛将军,贺兰少卿,陛下和皇后娘娘有请!”
薛仁贵和贺兰敏之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点遗憾,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皇帝和皇后传唤,没有人敢不去的,何况他们知道皇帝和皇后传他们过去是为了什么李治和武则天已经回到金銮殿,来传的宦官直接把薛仁贵和贺兰敏之领到了金銮殿外。另有宦官进去通报,只一会儿,进去通报的宦官就快步出来了,让两人进去。
进内时候,贺兰敏之看到李治正斜躺在榻上,头上还缠着一块布一样的东西,武则天坐在李治边上,殿内还有其他几人,李勣赫然在场,另外还有契苾何力及郝处俊。
看到贺兰敏之和薛仁贵进殿,武则天从榻上站起了身,示意诸人一道到李治所躺的榻侧过去。
“诸位爱卿,陛下风疾又犯了,头疼难忍,无法再主持朝会了!”武则天看着候到边的上诸臣道:“关于征战高丽的事,朝会上还没讨论完整,在再次朝议之前,陛下和本宫还有一些事要和诸位相商,所以就请诸位爱卿到此地来说事了!”
“陛下,娘娘,”李勣率先上前作礼说道:“陛下龙体欠安,万不能御驾亲征高丽,臣等虽然年事已高,但依然能战,臣愿意领军征战高丽!”说着李勣露出一副傲然的神态,再对李治和武则天作礼道:“陛下和娘娘若遣臣出征,臣一定不辱使命,将高丽平灭,陛下和娘娘只要在长安等着臣的好消息就是!”
“陛下要体重龙体,万不能御驾亲征!”郝处俊也跟着上前作礼奏道,“臣愿代陛下征战高丽!”
斜躺在榻上的李治睁开眼睛,摆摆手示意几人不要再说这事武则天见李治睁开眼睛,忙上前,坐到榻边,替李治遮盖好被子,轻声说道:“陛下,你乏了,先休息一下吧,一些事臣妾会问询他们的,你听着就是了!”
李治轻轻地点点头,依然没说什么,并再次闭上眼睛。
武则天松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李勣,轻言说道:“英国公,本宫问你,此战到底要如何打才是最好的?你是不是完全认同刚刚贺兰少卿所说的提议?”
李勣斜眼看了下贺兰敏之,略沉思了一下,再转向武则天,这才点点头道:“娘娘,臣基本认同贺兰少卿所提!若大军全经辽东作战,必须要攻克数座高丽人守卫的坚城,若要逐城攻取,难度不小,所费时间要很长,还会给高丽人应变的时间,当年先皇御驾亲征就是一个教训!臣赞同贺兰少卿所提,从辽东、海路、熊津方向三路攻击的抗议,只不过三个方向大军都准备充分,必将耗费不少时曰,很可能就错过了最佳的征战时候!还有,依臣所知,朝廷已经召熊津守将刘仁愿、刘仁轨回京叙职,要是他们踏是归程的话,熊津方向将无可领军之将,也无法统领新罗军队,所以…”
“那依英国公之见,要如何处断才好?”一脸严肃的武则天马上追问道。
李勣没一点犹豫就作答道:“陛下,娘娘,依臣所见,朝廷必须尽快发布战争动员令,征召、集结府兵,征集、建造可以渡海作战的战船,并令水师将士迅速到莱州一线集结,同时令刘仁愿、刘仁轨两将返回熊津地,再令文武王金法敏集结人马,听从我大唐镇将的号令!”
“唔!说的有理!”武则天点点头,但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依然脸色凝重地和李勣说道:“英国公一会留下,陛下和本宫有一些事要单独和你细聊!”
“是,陛下,娘娘!”李勣马上答应,也没再说什么武则天眼前又转到其他几人身上,打量了几人一番后,最后落到契苾何力身上,轻启朱唇问道:“郕国公,你对于征战高丽之事,有何议要提?”
“娘娘,臣觉得英国公和贺兰少卿所言甚佳,此战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攻取平壤,将高藏及泉男建、泉男产兄弟擒获或诛杀,有一点臣相信,若不能在年内攻取平壤,那战事必将拖延很久,此对我大唐将非常不利!要是能很快将平壤攻下,战事必将很快可以平息,所以几个方向分兵攻击平壤是必须的,至于如何攻击,臣还需要回去再细细考虑!”契苾何力说着看看贺兰敏之,对武则天作了一礼道:“陛下、娘娘,臣请命出征,原率一军直捣平壤,若臣不能率军攻取平壤,愿提头来见!”
和李勣一样,契苾何力曾数次领军征战高丽,但一直没能将高丽平灭,实是他最大的遗憾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即是龙朔元年的战役。当时身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的契苾何力与平壤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浿江道行军大总管任邪雅相一道率大军攻打高丽契苾何力所领人马在攻破辽东诸城后,以极快的速度直趋鸭绿水,与泉男生所领精兵数万对决于鸭绿水,刚巧鸭绿水结冰,契苾何力立即率军渡河,大破高丽军队,狂追数十里,斩首三万级,余众尽降,泉男生仅以身免,逃回平壤。但就在契苾何力想趁势追击,直捣平壤之时,朝廷有诏令送达,以安北回纥有乱,需派军平叛为由令其班师,契苾何力在对着平壤城方向大骂了半个时辰后,不得不拔师西归,所攻之地先后又被高丽重新占领,功亏一篑。
如今再次有征战高丽的机会,契苾何力怎么愿意再错过,所以他在提了自己所想后,第一时间向皇帝李治和皇后武则天请战了听契苾何力如此说,武则天脸上绽出了点笑容:“郕国公自入唐后征战无数,为我大唐立下赦赦战功,并在这些年数次征战辽东,对辽东的地形及高丽这个对手非常熟悉,本宫想,陛下一定会同意你率军出征的!”
契苾何力大喜,再次作礼道:“多谢陛下、娘娘!”
武则天再看向郝处俊和薛仁贵,依然以刚才的语调问道:“郝少常伯、薛将军,你们两位对此次征战有何建言?要是你们领军出征,将会如何战?”
“陛下,娘娘臣赞同贺兰少卿所提,只是担心海路行进风险太大!”郝处俊答道。对军务不太熟悉的他,只能以此回答武则天点点头,再看向薛仁贵。
薛仁贵忙作礼道:“陛下,娘娘,臣也认同分兵出击的提议,只不过辽东方向依然是此战的重点,高丽人在此方向重点布防,所以辽东方面要配备的兵力一定要最多,至于一些细节上的,臣并没有细想,还需要回去再细细考虑,才能回答娘娘所问!”
“唔!”武则天应了声,没再说什么,眼睛落到正低头沉思的贺兰敏之脸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