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愉摇摇头,浑身一寸一寸的冰凉,她再没有这样恶心过。
“铃铛…我想他了,我想见他——”
林愉哽咽着,强忍着把泪憋回去,方才坚强的一个人,想起傅承昀就心酸满怀。
她想见他,现在就想。
“夫人,是老夫人说什么了吗?夫人被欺负了?”铃铛挡着风,见林愉哀伤不及,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寄希望于北院。“夫人,我们这就回去,说不定今日相爷就提前回来了。”
“…好。”
她被铃铛扶着,回头看了一眼孝安堂古老的木门,黑漆漆的颜色,被劲风一吹哐当响着。透过窗户,依稀看见里面站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妪,正看着两人。
林愉心一紧,拽着铃铛走快了些,铃铛足底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一边配合着林愉,一边忍不住转过去看,蹙了蹙眉头。
难不成,夫人真被欺负了?这事还是要告诉相爷。
两人很快回了北院,索幸雨没有下来,傅承昀也还没回。林愉被扶进屋子,她第一次把人都赶出去,就想一个人呆着。
铃铛没有办法,就守在外面,她听着里面林愉咬着牙哭,也不敢进去。
林愉就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她想了很多。
就像她生来无母,但得长姐爱护,父亲不疼,也生活富足。她从来没有见过大奸大恶,以至于听见老夫人说那番话呕了出来。
女子一生,当自尊自爱。林愉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权贵的朱砂痣,还要被人推出去,换取名利。
若她嫁的不是傅承昀,今日她能拉开那扇门,走出来吗?
林愉想着,浑身无力,但又清楚而肯定的知道,她不能。
因为知道,所以惶恐。
傅承昀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沉闷许久的天空飘着细雨,他一个人手持玉笏,玉面清颜跨步进来,有些心烦。
北院正房没有点灯,他有些惊讶,等冻的发抖的铃铛一下子跪到面前的时候,傅承昀竟有些慌,眸色暗沉。
林愉,出事了?
隔着门,他看着脚下的丫鬟,隐约之间好似听见里头林愉小声啜泣。
断断续续,偏声声入耳…
…
傅承昀冷着脸,他站了很久,久到握着的玉笏没有丝毫温度,终于开门进去。
他开门很轻,小心翼翼的就怕吓到什么似的,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