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回来了——
林愉不自觉的哑了嗓音,“你终于…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一句话让人心疼。
她一夜的紧绷、惶恐、害怕和责任,在落到他怀里的那一刻…就那么散了。
傅承昀也是哑着声音,“恩我回来了,没事了。”
这样的安慰说的林愉红了眼眶,伸手就在他肩膀捶了一拳,笑着哭又哭着笑,“你怎么不下辈子回来…你看看门都坏了你才回来。”
她很少叫傅承昀,每次一叫不是生气的忘了北,就是高兴的摸不清头,这样不同于别人的一声叫更让他心里从未有过的充实。
他诱导她,“再叫一声。”
“打一下也行…”他心里舒坦。
“呸。”林愉从他怀里出来,本已经把拳头高高抬起,然而触及他手上新添的刀疤,以及他身上褶皱的红衣,忍不住把手放了下去。
傅承昀把她的一切尽收眼底,就笑着看着她,“没事,门坏了我给你守门。”
林愉一愣,觉的他有些温柔,就在这时他的另外一只手上,一声孱弱的、近乎没有的哭声传来。
“呜呜…”
在她几乎要忘了那些事的时候,林愉听见了哭声。
那是孩子的哭声——
林愉表情一顿,也注意到他一直没有动过的那只手,从一开始就避着她护着什么。林愉缓了一口气,再看向他忽然就笑了起来,她怎么忘了,过了一夜他们已为人父人母。
“先进屋吧!”
傅承昀听了也没有反驳,跟着她亦步亦随的走。
等到只有夫妻两个,他才不加掩饰的目光落在林愉身上。只是林愉不言不语,贤淑的眉眼之下瞧不出方才的欢喜。
就在他要忍不住往前的时候,她才终于主动伸手,掀了他腥臭难闻的斗篷。
他的手上满是鲜血,骨节之上血肉模糊,带着紧绷的幅度,掩藏了下面的情绪。他揽着孩子的动作僵硬又小心翼翼,而那孩子小小的,只有他胳膊大小,皱巴巴的脸上连双眼睛都睁不开,孱弱的呼吸听起来就像是要断气。
她卷长的睫羽轻颤,“男孩女孩?”
她一说话,傅承昀才像活过来一样,“男孩。”
“还真是男孩,”林愉一愣,反而帮他接过孩子,状似不经意道:“他嘴巴和你真像,薄薄的,随时要笑的样子。”
傅承昀心里一凛,难得说话不再连贯,“是…是吗?”竟这般像吗?
“是啊!这本来就是你的孩子,自然和你像些。”林愉抱着孩子哄,孩子在她怀里明显舒服了,小手抓着她伸过去的指头,闭眼也不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