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愉困极,不耐烦的搂住他,“好看的。”
他是顶好看的,林愉一说他就笑了。
那样的场景近在眼前,今夜书房却出奇的安静,再没人过来扯他睡觉,用温水给他净面。
傅承昀恍恍惚惚,就和游魂一样漫无目的的走到正房,他觉得自己病的有些重,不然怎么随时都要疼的不能呼吸。
他按着林愉的步骤去洗漱净面,完了又觉得不对。
“怎么不香呢?”他闻了闻手。
林愉给他洗总是香香的,那个时候他总拒绝,义正言辞道:“本相一个男人,熏的香不啦叽的,成何体统。”
“那除了我也没人闻你,我夜里就喜欢这个味道,有助于睡眠。”林愉夜里总是不怕他,使些小性子小声嘀咕,他也愿意将就。
那些都是久远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发现那样清晰。傅承昀想着,嘴角慢慢漾开笑意,最后还是又用香皂洗了一遍,这才满意。
头疼是昨夜风吹的,头昏脑重,他终于躺下了,床上也空荡荡冷冰冰的,他又睡不着。
傅承昀伸手触碰着身侧,眼睛望着头顶的一片漆黑,不知怎的眼眶有些湿润,在家的感觉甚至没有昨夜守在墙头的心安。
原来有她和没她差别这么大。
傅承昀躺不下去了,他坐起来,下地找了林愉没有带走的衣裳,一件一件铺在床上,然后躺上去,就和躺在林愉怀里一样。
他趴着,手里用力抓着她的气息,夜深人静的时候终于说出了那句一直没有勇气说的话。
“林愉,想你了。”
他想她,哪怕今早见过一样想的发疯,她信里都没有他。
外头冬月的风一个劲的刮着,越来越大,和没娶林愉的许多个夜晚一样,傅承昀又陷入了梦魇。
堂堂傅相,蜷缩在墙角,多少衣裳没有安抚他的躁动,梦里是大片大片的鲜血和无数恶心窥探的目光。他站在茫茫雪海,这次唯独看见离他而去的林愉…
这次依旧是往前奔驰的马车,他坐在车里,林愉在后头追,风吹的帘布莎莎作响,林愉就像曾经跌倒在地。
梦里的傅承昀静静看着她,声音好比冬月白霜,“林愉,起来。”
林愉起来了,她远远的站着不动,和不断远走的他说:“我不追了,你走吧!”
他瞪着她,天生不会说软话,“你走不走。”
“不走。”
“你走不走——”
林愉转身,那张和离书从她的手上甩下来,远远的竟甩在他的脸上,“我不走。”
她真的不走了,他反而红了眼,有什么话就堵在喉咙口,但梦里的人怎么也说不出口。
傅承昀一个劲的用力,手里抓着什么,克制着声音朝她喊:“林愉,你不要我了…那还有谁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