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什么。”他疾步过去,用掌心盖住她的眼睛,明知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到。
男人掌心冰凉,桑汀怔了怔,两手摸索着捧住他的脸,“你喝药了吗?”
稽晟脸色一僵,极快否认:“没有。”
桑汀吸了吸鼻子:“可我都闻出来了。”
她又呢喃补充说:“我日日熬那药汤,里头有几味药有多苦,都知晓,你还想骗我?”
可,可稽晟向来最厌恶那药汤啊。
往常说多了怕他厌烦,只得转为调制药膳,可也不见得他会多吃几口。
如今是怎么忽然想通了的……
桑汀现在有点糊涂,想不明白了,尤其是视线被阻隔,却愈发清晰地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稽晟忽然问她:“明日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骑马!”桑汀惊喜得尾音扬起,却又忽的默了一小会,试探的语气问:“我也可以吗?”
“可以。”稽晟嗓音艰涩,“汀汀做什么都可以。”
桑汀忍不住揉了揉男人冷硬的脸庞,笑着应下:“好,那我要去。”
稽晟才慢慢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掌,桑汀眼帘轻阖,倦倦地睡倒塌上。
夜深了。
可下一瞬却听男人毫无预兆地问:“你和江之行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桑汀反应慢了半拍,而后&039;腾&039;一下坐起来,不安和紧张似大网笼罩在眼前,稽晟从来没问过她之前在江都城的时日,尤其是江之行!
桑汀唇瓣嗡动着,嗫嚅好半响,才说:“就,就是,圣上赐婚,加之姨母在后宫,我们自小便识得,也算知根知底,到了年纪,嫁谁都要嫁,所以父亲……父亲——”
“怎么又磕巴了?”稽晟笑着,点亮卧榻一侧的灯烛。昏黄灯光映衬出姑娘发白的小脸,他还是轻轻笑着,指腹拭去桑汀额角的细汗,“汀汀在骗我,对吗?”
桑汀咬紧下唇,不住地摇头。
面前的男人虽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却凉薄,无端叫她害怕。
自下午那时他就不对劲。
“嫁谁都要嫁……”稽晟低低地念着那句话,又问:“若是今日江之行还站在这里,亦或再有比我好的男子,阿汀选谁?”
桑汀怔住:“你,你怎么了?”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怎么忽然这样问?”
他嘴角的笑蓦的敛下:“回答我。”
桑汀捂得暖融融的手心沁出汗水,柔软的语调里多了几许微不可查的惧意:“世上再没有比稽晟好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