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贞吉脸色不禁一沉,这出言不逊的泼皮!若非世棠,他压根不想同他产生瓜葛,横眉待要再说几句。
启焱却双腿一夹马腹,“叱”了一声从马车旁跃过。他起得猛,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从郡王府的马车上踏过去。
严贞吉怔了怔,随即脸色由红变白,实在是欺人太甚!
后头的长随兆平连个礼都没打,赶紧跟上启焱。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嚣张地驶离。
长衡气得够呛,“亏得是侯爵家的公子,怎地一点礼数都没有?”想骂却骂不出来,急急地又憋出一句,“什么人呐!”
车窗帷幔被方才的劲风带过,过了好一会仍在轻微晃动。
大灰马似能感知主人思绪,驮着启焱驶出去没多远四只蹄子便缓了下来。启焱面色低沉,方才那几句,并没有令他感到多畅快。
说到底同她一起读书钓鱼的是严贞吉,他们同游共息的时光是他未曾见也未能参与的。启焱不觉攥紧了马鞭,不知是气那严贞吉还是气自己。
兆平见启焱乌沉着脸,知道自家爷这又别扭上了。瞧见前头不远就是御街,便小心翼翼地道,“爷该吃晌午饭了,不若去东来顺,这会二爷想必在酒楼。”
萧元忠对这酒楼生意甚是得意,有事没事便待在酒楼喝茶听曲,兆平一个小厮都清楚的很。有他相陪,六爷或许能高兴起来。
这会东来顺二楼最东雅间,萧元忠正面向窗子旁高挂着的竹雕鸟笼,身子微微弯下,与那玄凤鸟脸冲脸。
那小东西大睁着眼睛半点不怵人,脑袋左右歪着和萧元忠相面。
“叫二爷,二爷。”萧元忠引着它开口。
随从火金跟着在一旁,也道,“二爷,叫二爷。”
那玄凤同先前一样,黑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可就是不喊人,连一声叽叽喳喳声都没有。
萧元忠直起身子,有些烦了。当初犹豫买这鸟时,卖鸟的说调教些时日,定能张口。他当即花了十两银子,回来遮光,喂食,饮水,一应做法全按所说去办,伺候那鸟比对自己爹都尽心。
眼见小一月了,萧元忠“二爷二爷”地叫了一箩筐,这玄风却是连个屁都不往外蹦一个。
萧元忠盯着笼子的鸟,玄凤浑身美艳的羽毛在阳光下愈发夺了目得鲜亮,可他不是买来看的!
很快,便听见笼子里传来扑棱扑棱地翅膀拍打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大雅间里,这声音异常清晰诡异。
火金不自觉地退了几步,装作看不见。
门外小厮在门口道,“二爷,贺家六爷来了。”
萧元忠好似没听见一般,待那玄凤彻底没了动静后,把笼在外面的蓝绒绸拉下来盖好。
火金赶紧将热帕子捧了过来。
萧元忠不紧不慢地擦手,一根根手指都细细擦试过了,这才转回身,道,“当了几天兵,这便回来了?”
为了减少麻烦,世棠带着碧衣自府中出来,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了巷子深处的一辆犊车前,两人上了车并很快换好了衣服。这样从里到外便看不出贺府的痕迹。
犊车咕咕噜赶着去御街的方向,碧衣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衣裙,坐在下